眼見蕭朗又是低了低頭,隨即加快步子從身邊走過,陳瀾也不知道是從哪生出的一股慍怒,突然轉身喝道:“站住!”,見前頭埋頭走路的蕭朗突然停住了步子,她才沒好氣地說:“虧你還叫我一聲嫂子,什麼話都還沒說清楚,就直接把事情攬在自己一個人身上,你以為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一聽說你在門口那番舉動就直接跑來興師問罪的?”
說話間,巨闕和湛盧已經趕了過來,而那門子卻謹慎地在十幾步遠外就停下了。巨闕和湛盧見慣了陳瀾的言笑盈盈”此時見她突然對自家世子這般疾言厲色,一時半會都有些轉不過來。而已經走出去好幾步遠的蕭朗則是更甚,愣在那兒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臉上那鐵青已經消散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頑然。
“嫂子,我……”,“有什麼話進去說。”,陳瀾一口打斷了蕭朗的話,又伸手叫了那門子過來,不等他行禮就立時間道,“總督府的差人耳走了?”
“回稟夫人,幾個人彼此攙扶著走了。”
見那門子答得小心翼翼,也沒說人是傷著還是完好無損,陳瀾就扭頭看著身後跟出來的柳姑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勞煩柳姑姑出去知會小丁小武,讓他們兩個一塊去一趟總督府。就說當初那個*冀便是我家老爺拿下的,送到總督府卻鬧出了那樣的事,休說我家老爺還沒回來不能做主,就是回來了,這人也一時半會不敢交過去。況且,總督府下轄屬官差役,原本該是最懂禮的,今次卻對鎮東侯世子出言不遜,請馮總督務必給一個交待!”,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不但那還在斟酌該如何解釋的門子一下子愣在了那兒,就連跟出來的柳姑姑和芸兒都是為之愕然,更不用說呆若木(雞)的蕭朗和巨闕湛盧了。等到柳姑姑如夢初醒一般急忙走了,那門子方才趕緊磕頭告退,而蕭朗則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低聲說道:“嫂子”是我一時衝動……”,“任誰都會衝動,可要不是他們言語不遜亦或是衝撞了你,我想你怎都不會隨便出手才對。”陳瀾說著就看了一眼一旁的巨闕和湛盧,見兩人一個滿臉佩服,一個正在那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又對蕭朗點頭笑道,“不管事情怎樣,你總該和我解說解說,不要一出事就這麼大包大攬。好了,這些都待會說,你趕緊回去換身衣裳,乾乾淨淨的到娘那兒去,令堂給娘捎了一封信來呢!”,剛剛從門口的大打出手,再到儀門的大起大落,蕭朗只覺得這會兒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稀裡糊塗應了一聲便放慢了步子往裡頭自己的住處走去。後邊的巨闕和湛盧卻是先上前給陳瀾行禮,又是好一番千恩萬謝,這才追著人去了。等到他們主僕三人一走,芸兒方才湊到了陳瀾身邊,張望了片刻就撲哧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見陳瀾有些不悅地瞪了過來,芸兒卻絲毫不怕,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夫人您大概自己不覺得,剛剛您對蕭世子這般疾言厲色,又是那樣的措置下去,我竟是想起了您從前在侯府教導四少爺的光景。蕭世子分明比您還大好幾歲呢,可剛剛那樣子和四少爺真的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您還真是天生的長姊長嫂,要是咱們老爺還有什麼弟弟妹妹,保管都對您服服帖帖。”
“胡說八道!”,陳瀾沒好氣地白了芸兒一眼,隨即轉身就走,只是心裡卻不免苦笑了起來。她前世今生都是當姐姐的,難免就對弟弟多了幾分護犢子似的關愛,可沒想到這種情緒竟然會在蕭朗面前也自然而然表(露)了出來。在如同芸兒這樣的外人看來,這還真是有些滑稽可笑,其實就是真按照實際年紀,她也頂多比蕭朗大那麼一丁點……
之前因為生怕江氏知道了外頭的事擔心,因而陳瀾只說是外頭門上有些爭執,因而她回到了江氏那屋子時,就把芸兒留在了外頭,囑咐其到時候知會蕭朗一聲。果然,大約兩刻鐘之後,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