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秘境也守護不好,連一根琴絃都做不了主,又如何來掌管影響六界平衡的伏羲琴。
此刻,她最在意的是,翎溪知道別人動了他的冰弦,一定會很難過。可她卻只能這樣默默地站著,無能為力。
待到身上煙若留下的藍色法障消除,她知道此刻關閉的石門已進不去了,於是只有默默轉身,卻在不經意間一抬頭,看到了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他該是剛剛來到這裡的,而自己剛才一直被法障困住,無法回頭。
陸雲軒
陸雲軒依舊一身飄逸的白衫,承一襲月華清輝,目光中有種淡然的瀟灑與溫柔。
此刻,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雪涯,沒有說話,眼中卻有種老友相見的從容而泰然,溫暖的讓人心安。
然而,他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
雪涯輕輕走過他的身邊,抬起頭,望著他同樣看向自己的目光,然後又垂下頭,從他身旁擦肩而過。
早已相對無言。
原來,一切的友情都是那麼脆弱,當她與秦莫承再也沒有關係,於是與陸雲軒也不該再有關係了吧,至少,無話可說了。
只是他帶著暖意的目光,依然讓她流連。
這,就算是最誠摯的語言了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世間總是有著那麼多的擦肩而過,然而縱使驀然轉身,那個曾經在生命裡流連的過客也早已不在原地駐足,所剩的只是來路的一片荒蕪。
想到此,臉上不知不覺中掛滿了淚痕。
再回到凌波殿,已是黎明時分,天邊的落雪映照著泛著微微白光的天幕下,被晃得沒有了那一絲冰藍的顏色,房間內,爐中燃燒著神界用來取暖的獨有的九天離火,翎溪靜靜地睡在床上,臉色慘白得讓人心疼,桌旁的陌言已支撐不住伏在桌上睡去,屋中,沒有一絲動靜。
悄悄繞過陌言趴著的桌子,雪涯緩步走到翎溪的床邊,透過黎明之後的天光,看到翎溪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心中不由得一陣難過。
“翎溪哥,如果我好好修煉法術,就不會這麼沒用,就能夠幫你的忙了,對不對?”雪涯心中默唸。
便是微小的動靜也使得趴在一旁的陌言揉揉惺忪的睡眼,直起身來,“唔……雪涯,你去哪了?”
雪涯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望著翎溪。
陌言清醒了頭腦,站起身來,卻驀然發現雪涯的面頰上有著未乾的淚痕。
“你,你,你怎麼哭了?泓玄哥他們欺負你了?!”陌言一驚,在他的印象裡,極少會見到雪涯掉眼淚,甚至連他自己掉眼淚的時候,她也不會哭。
雪涯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回敬陌言一句“你才哭了呢”。而此時,她沒有絲毫心情與陌言拌嘴,只是默默望著依然沉睡的翎溪,半晌,道:“翎溪哥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嗯……”陌言為難地想了想,然後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泓玄哥說他睡著也沒什麼不好,咱們神魔兩族如果受了嚴重的傷害後,會不由自主地進入沉睡狀態,這是一種恢復的方式。”
他言罷,看了看雪涯依舊難過的神情,又補充了一句道:“你忘了麼?以前翎溪哥因傷勢發作而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經常這樣睡著不醒啊。”
雪涯默默地聽著,不動不語,想到不遠處的通幽秘境,翩嫿已開始對冰弦施用聚魂之術,讓別人來碰凝聚了天楚魂魄的冰弦,這是翎溪不能容忍的,也是她雪涯不能接受的。
可是,在經過了那麼多的無能為力之後,那些曾經不能容忍的也逐漸變得能夠容忍,那些曾經不能接受的也逐漸變得能夠接受,這是一種怎樣的無奈與悲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