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春從容的整理了書卷,起身,兩個內侍上來準備扶著他。
“不必了。”
赫連春走的有些步履蹣跚,一路見到赫連峰,行禮也頗為艱難。
“朕讓你把身上的肥肉好歹也減了去,為何無動於衷!?”
赫連峰看著這位叔父,有些頭痛。
“陛下,臣這陣子吃的也不多,只是這肉卻依舊減不掉。”
皇太叔苦笑道,“若是能用刀子削了去而不死,臣就想剖開肚皮,好歹割幾十斤肥肉去。”
“坐吧。”
赫連春坐下。
“鷹衛剛得的訊息。”赫連峰說道:“李泌以南疆軍為主,出征南周,勢如破竹,取二十城。令南周賠款五百萬錢,遣使謝罪而歸。”
“勝了?”赫連春嘆道:“可惜了這個大好機會。”
“哦,什麼大好機會?”
“陛下,臣以為,此戰並非如此簡單。”
“說說。”
“唐軍取了二十城而歸,看似威武,可臣敢斷言,此戰到了後面,唐軍定然步履維艱,若是不肯退兵,就有潰敗的可能。”
赫連峰看了一眼奏疏。
“理由!”
“若是南周不堪一擊,唐軍真的勢若破竹,臣敢斷言,張煥不會收兵,會順勢破了汴京,滅了南周,不但能獲取南周的錢糧人口,還能讓大唐南疆再無後患,可從容調遣軍隊北上。”
皇太叔說的很是自信。
皇帝卻默然。
良久,他說道:“去吧!最近無事也出去走走。”
從做了皇太叔以來,赫連春就沒出過寧興。
這是一種默契。
今日赫連峰主動開口,這也是一種默契。
也算是在嘗試著消融二人之間的一些隔閡。
等赫連春走後,赫連峰幽幽的道:“唐軍兵臨汴京時,南周勤王軍漸漸聚攏,襲擾糧道,襲擾大營。
雷琦指揮若定,堅守不出。
若是唐軍不走,只需半月,就不用走了。
他雖說沒親眼看到,卻一語中的,這等聰慧,讓朕卻高興不起來。”
“陛下,剛尋到的醫者來了。”
“何處來的?”
“是部族的巫醫。”
巫醫進來,赫連峰淡淡道:“無需裝神弄鬼,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朕不怪你。若是裝神弄鬼想糊弄朕,全家為奴,部族……滅了!”
巫醫渾身顫慄,眼中的興奮之色盡數消散。
檢查了一番後,巫醫跪下。
“陛下不能再令女子受孕了。”
“朕,知道了。”
赫連峰擺擺手,“賞他!”
巫醫走後,赫連峰發呆了許久。
“陛下,皇太叔那邊準備了車架,說是出城踏春。”
赫連峰起身,“讓他等等。”
“是。”
“就說……”赫連峰苦笑,“朕與他一起去!”
內侍應了,剛轉身。
“等等!”
內侍回身。
赫連峰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讓他帶著妻兒一起去。”
是日,帝后攜皇太叔及其妻兒同遊,其樂融融。
……
北疆的春天來的格外的遲,早上醒來,能聽到外面鳥兒鳴叫,可被窩裡太溫暖,不想起床。
周寧睜開眼睛,習慣性的伸手摸摸身側,空蕩蕩的。
她坐起來,有些惆悵。
以前一個人時也沒有這等感覺啊!
“娘子!”
外面傳來了言笑的聲音。
“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