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同罪,就算公主是金枝玉葉,也不是隨便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今日我來,就是要討個公道。”她說著,頓了一下,轉身望向周遭圍觀的人群,拱手深深一揖,不卑不亢的朗聲說道,“也請在場的鄉親父老、叔伯兄弟們給我評評理,她……”說著,她突然大喝一聲,轉手直指大長公主銓。
大長公主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一晃,腳下亦沒站穩,往後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幸好,信兒就護在一旁,眼明手快扶住了她,才沒鬧出事兒來。
“大長公主,”金娘義憤填膺,繼續說道,“瞧中我家夫君容姿出眾,威逼利誘,非要他亦成她裙下之臣。我家夫君也是自小聆聽聖人教誨的,如此荒唐之事,如何肯從?可是大長公主自恃天之驕女,驕縱跋扈慣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被人拒絕過。她心中怨懟,怎肯善罷甘休,竟想起用她肚裡那個不知從哪兒來的野種栽贓嫁禍給我家夫君,欲令他聲名狼藉,逼他就範。”
周圍當即一片譁然。雖然她不曾指名道姓,但說到大長公主腹中孩兒、栽贓嫁禍,任誰都聽得出來,她所謂的那位夫君是誰。明明是兩個看著互不相干的人,竟然會湊成一對兒,實在令人有些那以置信。
“放屁。”一旁,大長公主已是火冒三丈,當著周圍這麼些人的面也沒避諱,直接粗言罵出了口,“誰栽贓嫁禍了?我腹中的孩兒本來就是六郎的。”
“口說無憑,公主可有證據?”金娘怒目看向大長公主,“且不說我家瞻郎跟公主從來不曾有過什麼,就算真的有過什麼,跟公主有過親密關係的也不止他一個,遠的不說,就說前陣子,公主跟定國公家六少爺的那檔子醜事兒,可是早就在建業城裡傳遍了的,公主怎麼就能就能認定,在你肚中生根發芽的那顆種,就是我家瞻郎的?”
大長公主傲然一抬下巴:“本公主就是證據,本公主說是他,就是他。”
金娘不服,搖頭說道:“哪有這樣的道理?凡是都要講真憑實據,哪能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因為我是公主,”大長公主一副盛氣凌人模樣,說道,“所以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這算是哪門子公主?”金娘憤然控訴,“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享受著萬千百姓的供奉,卻不知愛惜子民,刁蠻任性、驕縱霸道、恃強凌弱、不知檢點、聲名狼藉,丟盡了我們越國人的臉面不說,皇上每日勤於政事,憂國憂民,已是夠辛勞的了,你不知為他分憂解難也就算了,還處處尋釁滋事給他惹麻煩,添煩憂,你這算是什麼公主?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也配自稱公主?你根本沒資格做我們的公主。”
大長公主何曾被人如此訓斥過,還是個在她看來身份地位極卑賤之人,當即沉了臉,怒聲喝:“放肆,本公主也是你這下賤東西可以隨意置喙的?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話音未落,就見兩人高馬大的侍衛面無表情從她身後走了出來,直往金娘那邊過去了。
銀花在旁邊看著,眼珠子咕嚕一轉,先飛快向一旁的人群裡甩了個眼色過去,然後瞥一眼縮在一旁當隱形人看好戲的陳大人,一把將他推了出去,說:“公主叫你拿人呢,還不快去。”
拿人?剛才他要拿的時候,不是不允嗎?怎麼這會兒又催著他拿人了?
陳大人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人已踉蹌的往前走了兩步,出了人群,暴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忽然見一旁人群中有人走出來,大長公主側目看過去,見竟是京兆尹陳大人,微微眯了眼,似是蘊著怒氣,沉聲問:“陳大人?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剛……才來的……”陳大人一邊支支吾吾說著,一邊偷偷往方才銀花站的地方看了過去,卻見小丫頭早已躲進人群不見人影了,心下恍然,當即有種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