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些許多,淺影帝往時步法漂亮的輕功,此時卻急得踉蹌不穩。
終於站定在淺且歌的屋外,模模糊糊聽到屋內細細軟軟的聲音:“且歌不疼且歌不疼呀……”淺影帝的心頓時又疼又軟。進了屋內,許久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看到那小東西窩成小小一團,縮在床的小角落裡,忍著疼痛的聲音細柔得幾乎聽不見了。
“淺且歌。”淺影帝掀開被子,輕聲地喚著。
淺且歌聽著聲音的時候身體驀然僵住,有人如此接近他卻毫無察覺,暗暗驚駭,睜眼看去,卻是父皇。便立即丟了被子,胡亂將自己塞入父皇的懷裡,有些委屈:“父皇壞脾氣。且歌不喜歡。且歌不喜歡。”
淺影帝顧忌著自己溼了一身,猶豫了一會兒,聽到這傻東西委屈極了的話,知道他是真的疼得厲害了,才順勢抱住了挨近的軟軟的身軀,依舊是輕聲地喚:“淺且歌。”終於感覺心安,卻說不出更多的了。
淺影帝不再細想,小心翼翼抱著且歌又一路返回日耀殿去,只有日耀殿的溫泉水,才能輕微緩解且歌脊椎的疼痛。
每次遇到陰雨溼冷的天氣,淺且歌的脊椎骨都要綿綿軟軟地開始疼,直到放晴。淺影帝也是每次不管身在何處,一聽到外頭的雨聲,便不由自主地往外跑,四處去尋且歌。已然是習慣。已然是改不掉的習慣。
當抱著淺且歌泡在熱水裡,淺影帝無論如何也再想不起這幾天二人間的冷戰到底是何緣故了。
淺影帝嘆氣,將懷裡的小人兒抱得更近些。
看著小人兒輕輕皺起的眉,淺影帝開始沒話找話,哄著且歌開口:“淺且歌,你昨天摘的西紅柿沒給父皇?”
淺且歌沒力地“嗯”了一聲。
“淺且歌。父皇吃不到西紅柿很不開心。”淺影帝語氣竭力地輕柔。
“嗯。”淺且歌道。
“淺且歌。怎麼不給父皇帶西紅柿來了?”淺影帝頓了半天,依舊想不出新的話題,只好繼續說“西紅柿”的事情。
“父皇上次說不喜歡。”淺且歌抬頭看著父皇的眼睛,說道。
“……父皇肚子大。”
“騙人。”
“不騙人。”
“……”且歌這下倒懶得同父皇爭論了,只是小臉使勁往父皇的頸窩蹭去。
“很疼是不是?”淺影帝擁住了小人兒,大掌輕輕摸摸且歌的腦袋,聲音近乎溫柔的地步。
“不疼。”淺且歌道。
“淺且歌……父皇為何總得這般看著你疼看著你受傷看著你暈倒看著你流血看著你……”停了呼吸。
淺且歌敏感地聽出父皇語氣中的消極傷痛,抬起頭來,擔心地喚著:“父皇。”
“淺且歌。你總是不懂父皇的心思。你可知父皇為何生氣了?”淺影帝看著那雙墨色的瞳眸,無奈,卻寵溺。
“父皇脾氣壞。”淺且歌道。
“傻東西。”
“且歌不是東西。且歌不喜歡父皇壞脾氣。”淺且歌說著,便賭氣地伸手去捏父皇的臉,用力到淺影帝感覺吃痛。
淺影帝見到這小東西確實有生氣的模樣,便問:“父皇哪時壞脾氣了?”
“不跟且歌說話。生且歌的氣很久。又不給且歌唱小調兒。那且歌就不給父皇西紅柿。”淺且歌一字一句地認真道。
淺影帝屈指便敲在且歌的額上:“不知反省的笨東西。”
“且歌不是東西。”
淺行之看著眼前神情認真的小人兒,驀地安靜下來,低下頭不去看他,也不再言語。
“父皇。”淺且歌喚道。
“……淺且歌……父皇不是生且歌的氣才不跟且歌說話。你知道麼。”
淺且歌乖巧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