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惜淵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佯作不見。
邵明淵渾不在意,衝沈氏行禮道:“母親。”
沈氏睜開眼,冷笑:“你還有臉回來?”
邵明淵薄唇緊抿,沒有作聲。
“這還沒搬家呢,就整天在外面胡混,是不是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母親”邵景淵開口。
“你不用勸。”沈氏制止了長子,對著邵明淵一頓劈頭蓋臉地罵,“真以為封侯拜相了,就翅膀硬了?你就算封國公,我依然是你娘。我病了,你就得回來伺候著!”
邵明淵一言不發,默默聽著,等沈氏罵夠了,溫聲道:“母親,心絞痛的話,情緒不能過於激動,您還是別生氣了。”
沈氏一聽,氣得胸脯起伏:“你這個逆子,是在說我沒病裝病?”
邵明淵只得不做聲。
“好了,夫人,老二已經回來了,你就好好歇著吧。”靖安侯實在看不下去,出聲打斷了沈氏的數落。
沈氏捂著心口咬牙:“侯爺,我知道,我說說這個不孝子,你就心疼了,是不是?”
靖安侯一個頭兩個大:“我不是這個意思”
“父親,母親正病著呢。”邵景淵輕聲提醒道。
邵惜淵瞪邵明淵:“總是惹母親生氣。”
沈氏拿帕子拭淚:“行了,你們都嫌我煩,我也不說了。我病著,少了伺候的人不行。老大媳婦有了身子,不能伺候我,老大要照顧媳婦,過了病氣也不好,老三年紀又小。老二,從今天起,你來侍疾吧。”
邵明淵垂眸,淡淡道:“好。”
雖然他也不明白心絞痛如何能過了病氣,但身為人子,給母親侍疾是天經地義的。
從這天起,邵明淵留下來給沈氏侍疾。
沈氏白天還好,到了夜裡,一會兒要水,一會兒嫌熱,不時還要吐幾口痰,偏偏又不讓丫鬟伺候,事事要邵明淵親力親為。
邵明淵夜夜不得安睡,不出幾日人就又瘦了一圈。
靖安侯大怒:“夫人,你一定要把老二折騰出個好歹來,才罷休嗎?”
沈氏冷笑:“折騰?侯爺有臉出去說這個話嗎?當兒子的給母親侍疾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怎麼能叫折騰?”
靖安侯被噎個半死,緩了好一會兒嘆道:“夫人,咱們都這把年紀了,就不能安安生生度日嗎?如今三個兒子都孝順,難道非要鬧出點事來才舒坦?”
“老大、老三孝順我承認,老二這麼多年在我身邊待過多久?現在好不容易回京了,這個家還容不得他似的,整天在外頭。如今我病了,才伺候了我幾天,就受不住了?”
“你說說,老二哪裡不孝順了?你讓他侍疾,他可吭過一聲?夫人,老二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他在外面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這個樣子不是孝順你,還是什麼?”
沈氏聲音高揚:“怎麼,他出人頭地了,就不能給我侍疾了?就算是皇子還得給長輩侍疾呢,一個小小的侯爺怎麼了?”
沈氏越說越惱火:“侯爺說他孝順,我可看不出來。這年頭,就沒聽說要守妻孝的,他天天穿一身白衣純粹是想給我添堵呢!”
“這怎麼一樣?老二媳婦的死不同一般,老二心裡苦,想盡點心是應該的。”
“他為他死去的媳婦盡心是應該的,為我這當孃的盡心就受委屈了?侯爺心疼老二伺候我,也行,那就早點給老二續絃,讓他媳婦伺候我。”
靖安侯一怔:“續絃?這是不是有點太早了?怎麼也要等滿了一年。”
“滿了一年就可以娶進來了。老二媳婦沒了半年了,現在開始挑合適的,不算早吧?”
“這個還是要問過老二的意思。”
“問他做什麼?當年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