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姓趙的,幾代都是耕讀傳家,不過有個規矩,好像是不許家裡子弟出仕。你祖母有個老姐妹的女兒嫁到那戶人家,小日子過得不錯,這次就是那位姑姑給牽的線。”何氏說著嘆了口氣,嘀咕道,“我也覺得挺不錯的。”
可惜世人眼瞎,嫌她的昭昭名聲不好,不然嫁到那樣的人家該是極省心的。
何氏雖然心無城府,這樣的話當著喬昭的面自是不會說的,只能默默傷懷。
喬昭心思玲瓏,察覺到何氏話中的惋惜之意,挽著何氏手臂笑道:“娘現在還害喜嗎?”
何氏果然轉移了注意力,笑道:“早不害喜了,娘現在一頓能吃三碗飯。”
“也不能吃太多,娘還是吃兩碗吧。”
母女二人說笑著進了西跨院。
東跨院裡安安靜靜的,黎皎坐在窗前的繡架前,捏著繡針聽到若有若無的笑聲,心煩意亂之下把手指扎出了血珠。
她把繡針隨手往繡架上一紮,含住出血的手指,出了會兒神後喊道:“杏兒,外面為什麼這麼吵?”
黎皎的貼身丫鬟原本是春芳和秋露,自從她犯了錯,鄧老夫人一怒之下打發了兩個大丫鬟,換了兩個老實本分的丫鬟,一個叫杏兒,一個叫小桃。
杏兒快步走進來,回道:“是三姑娘回來了,太太陪三姑娘去了西跨院。”
“黎三回來了?”黎皎喃喃道,眉間浮現陰霾。
她閉了閉眼,耳畔的笑聲似乎更清晰了。
黎三與繼母在笑什麼?
哼,定然是笑她來年就要和一個破落戶定親了。
黎皎不由想起了鄧老夫人試探她對這門親事時的情景。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只要是祖母安排的都好。
祖母這才鬆動了態度,從那時候開始默許她時而去青松堂請安了。
她們以為她對這門親事滿意極了,不過是認為她壞了名聲,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可是憑什麼?她的母親也是伯府的姑娘,父親是清貴的翰林修撰,若不是母親早逝,她怎麼會淪落到要嫁給一個莊戶人家?
還有黎三
她好歹還能嫁出去,可是黎三呢,那樣的名聲在外,只能在黎府當一輩子老姑娘,憑什麼笑話她?
黎皎越想越恨,長長指甲一劃,繡了一半的鴛鴦戲水枕巾就毀了。
“姑娘”杏兒吃了一驚。
黎皎睇她一眼,冷冷道:“把繡布撤了,伺候我梳頭。”
黎三回來了,府上定然要吃團圓飯的,她近來表現還好,到時候會有機會出席。
她倒是要瞧瞧,黎三怎麼樣了。
喬昭回了西跨院,何氏指揮著丫鬟燒了熱水讓她沐浴。
直到整個身體泡在滴了玫瑰香露的浴桶裡,喬昭才有種回到家中的真實感。
經歷了那麼多,她是真的回到京城了。
喬昭緩緩把身體沉了下去,長長的發如水藻在水中鋪散開來。
熱氣騰騰的水中很是舒適,喬昭閉了眼,牽掛著邵明淵進宮面聖的事。
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全,邵明淵把邢舞陽都帶回來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
只可惜以她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看到那些。
還有兄長,定然很惦念她,也不知道留在將軍府裡清減了沒有,幼妹晚晚有沒有調皮……
喬昭想遠了,浸在浴桶中彷彿睡著了,聽到門外何氏的聲音傳來:“昭昭,你洗好了嗎?”
喬昭回神:“洗好了,我這就出來。”
包裹得嚴嚴實實回到屋內,何氏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牛角梳,親自替喬昭梳頭髮。
“娘,您還是別忙了,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