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床子弩將怒火傾瀉在那一座小山丘上,很快就把最後一點蒼涼的綠色抹去,山丘上的荒草被火焰點燃,隱約可以看見拼命奔跑的蒙古士卒。
“打得好!”指揮使不斷顫抖的牙關中擠出三個字,雖然到海岸上這一段路並不漫長,但是卻彷彿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和一年的光陰。衝上柔軟的沙灘,指揮使猛地靠在一塊岩石後面,幾名弓弩手正對準不遠處射擊,因為要涉水的緣故,火銃隊並沒有出動,所以只能依靠神臂弩對付敵人。
然而這也已經足夠了,畢竟對手並不是蒙古的精銳部隊,一開始靠著人數多可以對明軍將士造成不小的傷亡,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衝上灘頭和水師越來越精確的炮擊面前,優勢和劣勢正悄然翻轉。
“快,衝向碼頭!”指揮使看著已經沒有動靜的沙灘,頓時竭力大吼一聲,一名名伏倒在地的明軍將士紛紛爬起來,只不過在他們之間,依舊還有弟兄沒有再起來。
畢竟對於南方人來說,這樣寒冷的天氣,又全身溼透了,就算身體強壯也不一定能夠挺的過去。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碼頭那面蒙古韃子重兵佈防,想要進攻還不知道損失多少,甚至就連戰船都有可能在投石機面前折戟沉沙,所以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兩側沙灘上搶灘登陸,然後包抄碼頭。
“碼頭上的蒙古韃子也發現不對,已經動了!”舉著手中的千里眼,站在船樓上的孫虎臣朗聲說道,“殿下,可以進攻了麼?”
“再等等。”葉應武默默地憑欄看著前方的戰況,“再等等。”
孫虎臣沉聲說道:“殿下,咱們從兩側灘頭殺上去的人並不多,如果再拖延的話,蒙古韃子可能能把兩邊各個擊破,到時候戰況就不好說了,所以臣以為還是······”
“現在可以了。”葉應武霍然舉起千里眼,“看,蒙古韃子的投石機已經動了,告訴各艘戰船,向前挺近,然後對準投石機,用飛雷炮覆蓋!”
“諾!”孫虎臣頓時明白葉應武的意思,有些汗顏之下還是飛快的吩咐士卒傳令。
而葉應武輕輕呼了一口氣:“江鐵、吳楚材!”
“末將在!”兩人同時站出來。
“等會兒一旦碼頭安全,戰船靠岸,你們就帶著百戰都給朕衝上去,神衛軍只有一個廂,依然在沙灘上打的有聲有色,你們兩個要是墮了我禁衛軍的名聲,等著瞧吧!”葉應武冷聲下令。
寒風中江鐵和吳楚材都打了一個機靈,不過也讓他們兩個愈發摩拳擦掌,畢竟百戰都自從上一次葉應武渡江北上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參與過大戰了,大家忍耐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展現展現手段了。
據說在沒有了百戰都身影的戰場上,江鎬都有膽量稱呼天武軍為“天下第一軍”,這是江鐵和吳楚材絕對不能忍的。而這一次,由百戰都發展來的禁衛軍,勢必要向天下人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軍”。
葉應武卻好像已經對遠處的登州戰場失去了興趣,轉身快步走入船艙當中。剛剛掀開簾幕,一股溫暖之意撲面而來,隔絕開外面的寒風,絮娘正在小心的在輿圖上標註著,見到葉應武進來,有些詫異:“這麼快就打完了?蒙古韃子就算是一些鄉兵也不可能這麼好對付吧。”
擺了擺手,葉應武淡淡說道:“某已經讓禁衛軍上陣了,這場攻堅戰也差不多算是結束了。”
“你這樣信口開河,就不怕招報應?”絮娘一邊為他端上來一杯熱茶,一邊隨手往固定好的火爐當中扔了兩塊木炭。
“有神衛軍在前面做榜樣,江鐵和吳楚材這兩個急著搶功勞的傢伙才不會給某墨跡不前呢,只要某鬆開韁繩,肯定是脫韁的野馬。”葉應武走到火爐旁邊,搓了搓手。
絮娘走上前想要為他解開外衣,不過葉應武出乎預料的搖搖頭:“某就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