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幾近於失語,即便面對家人,亦講不出話來。與我別後,書霖並沒有即刻離開越州返家,但也沒有再來見我一面。哪怕他再來見我一次,他都會明白我並沒有騙他,可是他卻不再來了。
倒是那隨程家前來的魏家大小姐魏珊如,帶著半是挑釁半是好奇的心態,前來探訪。只是,無論她說什麼,我都無法回應她,我不是故意,只是真的再說不出話來。
孃親為我請遍了當地的名醫,均搖頭嘆息,終於,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醫生對娘說:“簡夫人,令嬡之症實為心病,非尋常針砭藥石可醫治,若夫人捨得,不如將令嬡送離此地,或可緩解。。。。。。”
舅父無奈,唯有修書一封至遠在開封的姨夫姨母。。。。。。從此辭別家中親人,來到千里之遙的京城。。。。。。
姨夫姨母為我能緩解心病,想盡了辦法。方菁姐姐是姨夫鄰居的女兒,為人敦厚善良,姨母特地求了她來為我作伴,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難以言說,方菁自見我的第一日起,便將我視為自家妹子一般真摯相待。。。。。。
遠離了家鄉,遠離了傷心往事,在這風土人情與家鄉迥然不同的繁華的汴京城,我漸漸放下了對命運的緊張戒備,得以重新發聲,只是,聲音已失卻往日清晰悅耳。。。。。
亦輾轉聽說,書霖最後還是知曉了我失語之事,最終他作何感想,我不得而知,亦不再關心。再無期盼,便再無傷心。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棄我而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拋卻這一段年少時與他有關的情懷。。。。。。
往事從此逝,唯有仍然時時出現的驟然失語的症狀,在提醒著我曾經發生的一切,想忘,亦忘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悲歡
緩緩地,緩緩地,在大人、先生和展昭面前,我將往事一一盡訴……心中的痛楚是這樣深這樣尖銳,直痛得我俯下身去,無力地倚靠於壁跪坐地上,眼中卻依舊沒有淚落下,並非有意忍耐,只是真的哭不出來。
先生看在眼裡,溫言勸慰道:“心兒,你可知道,人在極度恐懼悲哀之時,反而會發不出聲音來。此並非疑難雜症,只要假以時日,必能好轉,你一定要放開胸懷,不要如此憂心……”
大人卻已是滿面怒色,憤然拍案道:“如此衣冠禽獸!如此顢頇昏官!簡心,你休要再傷心難過,本府日後定當為你討回公道,不會讓這奸惡之徒逍遙法外!”
我抬頭仰望大人:“大人,有一個問題,這些年來,一直縈繞於心,如今想詢問於大人,可以嗎?”
大人和藹應道:“但問無妨!”
我輕聲問道:“大人,當年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我的錯?”
“當然不是!”大人斷然回答:“是那傅文荃借長輩之名,欺你年少單純,伺機行如此無恥之事,簡直是喪盡天良,禽獸不如!這如何是你的錯?”
我卻只是不信:“可是,那一天,如果我不是單身一人前往,如果我在察覺其不軌之心的最初便決然離開,這一件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大人搖頭道:“簡心,你要知道,他有如此不軌之心,絕非一日兩日之間,更非臨時起意,就算你那一日僥倖逃過,他日此人亦會伺機而行。簡心,你休要如此自責!”
我再看向先生:“先生呢?先生怎麼看”
先生卻只是一聲長嘆,眼眶已然微微泛紅:“傻孩子,你怎麼會有如此想法?你如此相問,豈不是痛煞天下慈父之心?”
我鼓起勇氣,望向展昭,當目光觸及那已然如此熟悉的臉龐之時,淚意忽然瞬間漫上心頭,我輕輕喚他:“展大哥……”
他至我身邊,屈身下蹲,溫和應我:“簡心,我在這裡……
我望著他,輕聲問道:“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