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2003年四月份,含水市國資局和凱瑞達股東聯合會共同起訴君達公司,這些財產大多被查封、扣押、拍賣,作為最後一個留守者,趙寶剛儲存了兩大箱肖然的私人物品,其中有19封信,這些信大多是韓靈大學期間寫的,介紹完她的大學生活,剩下的就全是思念,說我想你想得快瘋了,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啊,說我上課時想你,吃飯時想你,連考試時都在想你。在其中的一封信裡,韓靈密密麻麻地寫了一整張紙,內容全是肖然的名字:肖然,肖然,肖然……
那個死者再也聽不到了。這封信裡有多處模糊,象是被眼淚打溼的。時隔多年,我無法分清那是誰的眼淚,只好去問韓靈,韓靈一字一句地讀完了她當年的作品,渾身劇烈地顫抖,說是他,是他!然後伏在桌上號啕大哭,說我只想我走了他會高興,“沒想到…沒想到,他也在哭!”
看到最後,我發現了一封沒寄出的信,是肖然的筆跡,既沒抬頭也沒落款,看不出寫於什麼時間,信的開頭用一句話概括了他的生平,“我現在功成名就,卻經常感到孤獨,”然後介紹他的現狀:慢性胃炎,高血脂,視力下降,經常覺得沒有力氣,“吃的東西很貴,但都不可口。經常失眠,身邊有無數女人,但都不值得相信,更不值得愛。賺錢太容易了,越來越沒意思。”後面塗抹了一整行,接下來是這樣一段文字:
我現在很輝煌,也很危險,也許就快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在幹些什麼,我從來沒問過。我經常想到你,兩年之前每月想一次,一年之前每星周想一次,現在每天都會想。你也許不相信,我還好幾次夢到過你,你還象原來一樣漂亮,你在校門口掐我,在女生樓下咬我,不過一點都不疼。
我和原來差不多,140斤,不過頭上開始長白頭髮了。你呢?你胖點了沒有?你走的時候太瘦了,胖一點會更好看。我常常在想,如果你那時不那麼倔,我們是不會分開的。你為什麼要逼我呢?我只是要一個說法。唉,不說這些了,說了也沒用,我們不可能回回從前,是不是?所以我只希望你能過得好。
我一生做過很多壞事,也做過很多好事。但從來沒對不起誰,除了你。你為我吃了那麼多苦,卻不肯要我的一分錢。你是存心讓我難受吧?
還有,我前些天去了一趟咱們的家,那裡到處落滿了灰,你從前的衣服都被蟲子咬壞了,你喜歡看的那幾本雜誌還放在原來的地方,紙都發黃了。我還找到了你大一那年的語文試卷,你有道填空題答錯了,不過批卷老師沒看出來。
你還記得臨走時我說的話吧,我早晚會給你一大筆錢,你不要都不行。真的,你不要都不行。
這段話裡有幾處錯誤,一是把“每星期”寫成了“每星周”,二是“回回從前”,我讀了幾遍,認為應該是“回到從前”。抄錄這段話時,我心裡一直想著肖然的樣子:他坐在書桌前,寫兩句就停一會兒,站起來走兩步,抽支菸,然後再接著寫。黃昏的太陽斜斜地照著他,他面色平靜,臉上似笑非笑,兩隻瞳孔微微收縮,就象他遺照上的臉。這是一封註定不會寄出的信,他想寫給誰看?他寫的時候會嘆氣嗎?
沒有人知道。
對了,還有那行被塗掉的字。韓靈把信翻過來,對著太陽看了半天,看著看著,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那張紙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在空蕩蕩的屋子中央,韓靈抖了一會兒,雙手捂臉,使勁地哭。
肖然說:我討厭過你,但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討厭的你,已經成了我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三十)
孫玉梅把有錢的男人分為三種:錢多人傻型、錢多人精型、錢多人渣型。天下有錢男人湟湟多矣,但總不出孫靚女之所料。所以聰明的女人一定要看準了鷹再放兔子,賺第一種男人的錢,與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