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浴盆中的水漸漸的矮了下去。李越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想著,自己幹嘛做這些,那個濮陽宗政既然這麼厲害,何必自己這樣一盆一盆的往外舀水。他將盆摔在水中,浴盆正好擋在門外,他在外面折騰了這麼久,動靜肯定早就讓屋裡的人聽見了。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會兒,忽然繞到窗戶口,伸手一推,關死了。他又繞到門前,打算從浴盆與門之間的那一點空隙中擠進去。
門卻從裡面被拉開了。李越看見眼前的人是濮陽宗政,先是本能的往後跳了一步,他身邊的浴盆,一邊的肩膀撞上去,他差點栽進去。
濮陽宗政看看李越,視線移動的時候,看到了浴盆邊以及地上的水跡。浴盆中,李越之前用來舀水的小盆在裡面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就跟著一艘小船一樣。濮陽宗政看了水盆一眼後,再看向李越的時候,雖然他的眼神都是沒什麼情緒的平靜無波,可是李越卻覺得難看——等他跟師父學會了指託千金的大力士功夫後,一件事情就是扛著兩個這麼大的浴盆扔到濮陽宗政面前。
濮陽宗政拉開房門,從旁邊出來,然後站在李越跟前,兩手抓住浴盆邊緣,看著李越。李越從敞開的房門中看到沈蝶煙正從屋內往外邊走,看那模樣,似乎是想出來的。
濮陽宗政看著李越,終於開口說:“你同我把這個拉到旁邊,讓你姐姐先出來。”
李越有些不明所以,沈蝶煙聽了濮陽宗政這話後,等了一會後也跟著幫腔:“李越,快跟濮陽把這東西拉到一邊去,我去灶房做飯。”
李越聽明白了沈蝶煙的話,連忙站在濮陽宗政的對面,雙手撐在浴盆邊緣。濮陽宗政看著李越,喊了一聲:“一,二,推。”
“呀恩——”李越使勁的往濮陽宗政的方向推。浴盆很重,李越早就知道了,可是,他此刻卻能感到與浴盆正在緩緩移動。這個現讓他快樂,他看著抬眼看著濮陽宗政,忽然現,這個人,也不是很討厭。浴盆移動了一點後,沈蝶煙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看了濮陽宗政一眼,濮陽宗政對她輕輕一笑,點了點下巴。沈蝶煙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後拍拍李越的肩膀的說:“我去燒飯,你想吃什麼?”
“隨便。”李越的身子已經成了一張弓的形狀。他的雙腳蹬在地上,腳跟離地,臉通紅。
沈蝶煙又笑著看了濮陽宗政一眼,然後就朝著灶房的方面去了。濮陽宗政鬆開手,立刻立刻就覺得自己是在推著一座山。他抬頭看著濮陽宗政,現他捲起袖子,伸手撈出了漂在水上的小盆,盆沿一斜,盛了大半盆水。濮陽宗政手臂一揮,李越看到兩人之間,一層清亮的水簾流瀉而過,那盆水嘩啦一聲就潑在院子中的空地上。
濮陽宗政又舀了幾盆水後,走到李越身邊,將手裡的盆遞給他。李越下意識的就接過來了。濮陽宗政拉著李越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抬腳蹬在浴盆邊上,李越跟著他學,大小兩隻腳蹬在浴盆上,很有默契的同時出力,浴盆晃了幾下後,終於倒向一邊,李越聽著這淋漓的水聲,不禁大笑。可是,那笑容才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一種苦哈哈的神情就爬上來他的臉。
那圓滾滾的浴盆倒了以後,毫無方向的滾動著,於是,除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外,走廊上,院子裡青石小道上,還有黑泥地上,都是水。
李越與濮陽宗政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李越先問出來:“怎麼辦?到處都是水。”
濮陽宗政看了看一地的水,認真的說:“等一會,就會被曬乾了吧。”
“你肯定?”
濮陽宗政搖頭。
——
兩人在此刻,出奇一致的態度相同——不管不問。濮陽宗政將浴盆按著李越指點的方向送回去後,兩人的鞋子上都滾了一鞋的溼泥。兩人脫了鞋子,李越怕沈蝶煙看見後脾氣,就把兩雙布鞋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