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不知為何,他便是覺得沐秋與那種尋常男子流連的風月之地有著一種違和。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應下了——巫雨閣,實則正是他在都城掌握的幾處暗樁之一,專負於往來情報的蒐集。而柳娉嫣亦只曾因他偶然救過其一命,而自甘願留此三年。不可否認,有柳娉嫣在的巫雨閣確是人旺倍增。只是到了今時,他不得不再次高看一層這都城第一美女的風華魅力,竟是連沐秋這般清朗恬淡的少年也抵之不過嗎?想到此,他心裡竟是無由的一陣不舒服。之所以還會應允沐秋這一行,他又是想從中得出些什麼呢?
而這一行,除了讓他更為的困惑也確是什麼也沒有得出。看著沐秋在翠孃的說笑下臉頰通紅的樣子,他只覺得很……可愛?竟也忍不住地想打趣逗弄於他。而扶著微燻的沐秋一步步走回客棧的路上,鼻息間滿滿環繞著少年身上淡淡的藥香。不禁苦笑一聲,恍惚裡想到了前一刻翠孃的回稟,“王爺在想什麼,不過是個相貌俊秀的少年嗎?屬下實是看不出什麼再特別的來。”
少年嗎?他目光不由再次滑落身側之人那微微突起的喉間……呵,也許……真的是他想得太過多了吧。
待到離開都城,於皇宮之中再次相見,他已是將沐秋視作了知己。而沐秋更是救了母后的性命,他也就順理成章地將那種越發清晰起的感覺歸為了相知亦或感激。可是那一晚,那一曲相和的琴音,那一瞬靜默的相視……心口可謂慌亂的跳動,卻是將所有抑於心底的模糊的感覺盡皆挑然在了眼前。
“千金易得,知己難覓。能遇到沐秋確是我一生之幸事!”
能得沐秋為知己,已足是他一生之幸事!足矣……落話後的轉身疾步而去,過後回想,竟似帶了幾分落慌而逃的味道。呵,只因那一刻他已不得不承認吧——有些東西在他尚沒有察覺的時候,便已是完全地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
“王爺,可是在想那位林公子……”
“哦?娉嫣此話由何而出呢?”
“娉嫣當是不會錯聽了王爺曲中的想念之意。人也許尚可自欺,可是曲聲卻是難以欺人的。”
“聞娉嫣此言,可讓我足感慚愧。”
“娉嫣也不過是旁觀者清吧……於樂藝娉嫣自承聞音識曲,可卻終難……做王爺的知音之人。”
“世上知音難求,但得一人足矣。而我無疑已是有幸之人。”
指尖輕緩撫過琴身新添刻痕,他取過手邊酒壺躍坐上窗沿,望著窗外漆黑暮色中的一角……待一壺酒水飲盡,已是長聲低笑開來,“呵……原來我湛璟瑄亦不過只一自欺之人……”
不錯,那一日後,他心中之意自己已然是再明白不過,可也正是因了這份瞭然,他竟是落荒而逃,甚至幾日裡不曾回過府門。哈……他湛璟瑄何曾也是這般扭捏寡斷的人了?
若說驟然識得這份可說是叛經背俗的心思,沒有半點驚訝是不可能的。不過幾日過去,他已是想得明白。於其桎梏其中,不若由心而為、隨其自然,便是最後他與沐秋只為知己,但可結伴暢遊山水,也不失為了樂事……
。
而當他回至王府,沐秋卻是又再次給了他一個驚訝。想不到他們一直追查到最後已是認定無果的密函,竟然一直便在沐秋這個與他一路結伴同行入都之人的手中。看著遞到了眼前的信函,他竟莫名有種仿似什麼冥冥天定的感覺。
本以為將沐秋安置在璃王府中是最安全的,可未想局勢落定後卻忽是聽到他與二哥城郊遇刺的訊息。而在山道間看到他掉落斷崖的一瞬,他甚至沒有半分多想便隨之躍入了山澗。而那一瞬也是讓他恍然,他似乎還是看輕了那個少年佔據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懸緊的心在確認沐秋他確實沒有傷到一分方是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