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直接問出心底此刻最想知道的事,“瑄王爺既派了你來,想必定是已有了全盤的佈置。只是不知王爺他可是會與我一同離開?”
“王爺……應是另有安排。”來人抬頭看了我一眼,語氣似微頓了下,復又低下頭沉聲簡練地回道:“餘下之事屬下並不清楚,屬下只是奉令將先生安全帶離這裡。”
“哦?”可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心中卻是不由驟然一緊。踱步走至幾前坐了,我取過一旁的火石將案上的油燭點燃,又伸手從托盤中端過藥碗,目光卻始終不離來人面上,“你既已見過瑄王,自也知道他此時的處境,不知他現在究竟是如何?”
“王爺他一切皆好,”那人依是低著頭,只是聲音微急了些,“先生,現下沒有時間過多耽延,還請先生略作準備即刻隨屬下離開這裡。”
“是嗎?”我仰頭喝盡手中的湯藥,復將碗放於托盤中輕推到那人身前,一字一頓地道:“你最好將實情具都說與我知,否則便這般回去覆命便是了。”
“先生!”他霍地抬頭看向我,對上我的視線,微微一怔,凝眉猶豫了片刻方是開口道:“王爺他此刻行動受制無法脫身,是以讓屬下帶著先生先行離開這裡。”
“也就是說,他自己……此時根本便無法脫身離開這座大營了。”
果然如此嗎,在剛剛聽到這人的回話時我便隱隱覺得些不對。湛璟瑄若非是受制無法脫身,以他的性子,又怎會不自己親來這裡帶我離開。
行動受制嗎?我不由微皺了下眉,卻是想到這幾日每每提及此事時羅貞面上不自然的神色……希望,只是如此。
此刻確是沒有時間細說什麼,我搖了搖頭,只對來人簡略道:“你回去吧,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至少在見到湛璟瑄前,我是不會一個人走的。
“先生!此時前鋒交戰,北夷大部士卒皆已調出了大營,而賀婁伽晟此刻更不在營中。時機難得,還請先生莫在多作猶豫。”那人的語聲漸漸急了起來。話落,許是見我仍沒有應允之意,頓了頓又肅聲堅定地道:“請先生放心,屬下已按王爺所授佈下所有人力接應掩護,定會安然將先生帶離北夷大營與督帥大軍匯合。”
知道他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沒有心思多加解釋,只輕問一句道,“若我今夜同你離開,日後可還會輕易再有另一次這樣的機會?”見那人怔然不語,我低聲淡淡續道,“而且便這般將所有隱於北夷軍中的勢力盡皆暴露,只是為了我一人出逃,也未免太過不值了些。”
並非是自己矯情,這些話也確是我心中所想。以賀婁伽晟的精明,想來要在這北夷軍中埋下眼線定非是一日之功,若今夜為護我逃出大營,必然將一夕間盡悉暴露,這代價委實太過大了些。我甚至覺得,若真是如此,是否反倒更是應了那賀婁伽晟的意。
而更主要的,機會只此一次,經過這一場,北夷必定更是加強防備,而到時再無任何埋在敵營中的助力,湛璟瑄又要如何的離開這裡?
看著那人面上訝色一轉而過,張口似還欲勸說什麼,我擺手打斷他道:“我已是決定了,不必再多說。你若還有機會見到瑄王爺,便替我帶句話於他。就說……幾日裡,我自會尋得機會去見他。”
“……是,屬下定會將話傳到。”那人靜默了稍刻,終是沉聲應了。他肅容躬身對我施了一禮,方端過幾上的托盤,轉身步出了營帳。
聽著帳外幾聲簡短對話後漸遠的腳步聲,我心也不禁隨之一鬆,整個人懶懶伏在几上動也不想再動上一下了。這一晚,心情幾波大起大落的折騰,這一刻靜了下來,卻是覺得疲憊的很。
就這麼靜靜望著滿室昏暗中一點青白的瑩瑩燭光,我不由怔忪著恍惚了起來。
時機嗎?卻不知,前方的一戰,璃王與北夷軍之間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