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的目光,我斜睨了眼身前似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什麼的傢伙,直接伸手抓過他尚未放下而是轉撫在唇角的手,趁其尚未有所反應之際,伸指搭了上去。
感受著指下輕緩的跳動,我不由微皺了皺眉頭,正待再仔細靜聽,卻忽覺指下脈息突地一跳,旋即卻是不易察覺地起了絲細小的變化。
“到了這時候了,我勸璟瑄兄還是省些力氣吧。”挑了挑眉,我眼也未抬地淡淡丟了句話過去。
片刻,低低一聲輕嘆拂過耳際,指下的臂腕輕轉間已是脫出了我的手,“沐秋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就是了。”
終於肯老實說了嗎?我亦收回了手指,揚著眉頭望了過去。本想找幾句話敲打這可惡的傢伙一頓以出了這口氣。可當對上了那雙宛若漆遂夜空而藏納了無數湛湛星輝的眸子,心中卻是突地一跳,更似有什麼哽在了嗓子裡,一時間竟是什麼話也再說不出。
默默半晌,只輕聲道:“……讓我看看。”
湛璟瑄會意地輕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他身子微動了動,帶起一陣輕微卻刺耳的摩擦聲響,稍稍前傾過上身,下頜自然而然地搭在了我的肩上。
這一會我已無閒暇來計較著這樣過近的貼近,抬起一手輕搭上了身前之人的肩頭,我深吸了口氣,稍稍直起身探頭向他身後看去。
“這是……”愕然瞪大了眼,我怔怔地看著那盤桓堆垂於眼前的一條烏光寒爍的鐵鏈,“怎麼會……”
拇指粗細的黑色鎖鏈環環相扣竟是整根貫穿了肩胛直連在身下的石床。黝烏的鐵鏈上仔細看去,甚至清晰可見其上斑斑乾涸了的血跡。而身前這傢伙背後那墨青色的衣服上更是大片不很明顯的暗色,乾硬硬地緊貼在了身上……
心不禁驀地一沉……難怪,難怪這個傢伙之前一直便靠坐在帳柱前,這些所有的痕跡竟是都被他嚴嚴擋了個緊實,而自己竟然也粗心的一絲未曾留意……
“噯,嚇到了不是……”有力的手臂驀然環上了我腰間,復又緊了一緊。耳邊依舊是那般漫不經心地含著輕笑的話語,“這東西看上去確是醜了些,”低聲說著,緊貼在身上的人已直起了上身從又靠回了帳柱,“左右卻也不過是制住我偷跑的手段罷了。說起來,這賀婁伽晟倒還算得客氣了。”
“……”看著眼前的傢伙那一臉的莫不在意,我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仿似被什麼緊緊揪住了一般,緊得隱隱生疼起來。
如此這樣被長鏈直接貫穿琵琶骨,這樣的傷在這裡已可謂是極重的了。一旦拖得幾日便是取出了鐵鏈,身體的損傷也很難再完全恢復。到時他那身武功會如何我是不知也不太懂。但我確清楚知道,這樣長時間的阻斷筋脈,神經皆以受損,日後能否恢復行動如常亦是兩可,又更枉論了其它……
“混蛋!”咬牙低咒了一句,我向前猛一挪身,抬手直接繞到他身後輕撫上那條細長的鐵鏈。指尖順著那長長鏈身一點點緩緩摸索了下去,直到受阻地碰上一個圓滾滾的東西。
稍稍抬頭示意地瞥了眼那因著我的動作而再次緊貼在一起的人。湛璟瑄低低笑了一聲,看上去倒似好不開心,很是自覺地復又側了側身。
我瞪了他一眼,忙自顧著探頭看去,這方看到自己手中摸索到的是一把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幽光爍爍的烏鎖頭。
“這是……”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大鎖上並排豎著的三個米粒大小的鎖孔,我翻手從衣袖中取出三枚銀針,俯□雙手齊上將細針同時插了進去,左右上下轉了又轉,反反覆覆試了又試,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卻是一個也沒撬得動那看上去分明很容易開的大鎖眼。
“呵……若這樣就被沐秋你撬了開,那花費兩年時間打造這把幽冥鎖的玄機大師可真是該哭了。”
……什麼幽冥鎖,什麼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