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個更大的原因是他第六成剛剛練成,肉體還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
雖然如此,但是感覺渾身已經沒有第六成剛成之時那種麻木的鈍痛了,雖然仍舊痛,但是手腳都可以移動了。
万俟文淵又抓了一塊乾糧,吃了下去,然後又喝了一口水——每天,他都吃一定分量的乾糧,用來標誌時間,乾糧的份數就是剩下的天數。
吃完東西,万俟文淵苦笑,心道:“看來我以後可以去做探子了,即使被敵人抓住也沒有什麼樣的大刑會放在我眼裡。”
自嘲之餘,功夫還是要練的,万俟文淵咬緊牙關,盤膝坐了起來,開始修煉第七成。
第七成的痛楚比之第六成高了絕對不止三成,這是万俟文淵在三天之內痛昏過去十九次後得出的結論。但是,他無法放棄,咬著牙齒嚥下一塊乾糧,繼續修煉著,期待這下一次痛昏過去然後又痛醒。
他甚至有些期待昏迷過去的那種感覺,畢竟,那時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二十天很快就過去了,万俟文淵望著面前那六份乾糧,只覺苦澀無比——他沒有任何把握能夠在剩餘的六天內練成第七成,甚至可以說,他有把握絕對不可能在剩餘的六天練成。
可是,他不能放棄。
万俟文淵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以後不再有專門的休息時間了,昏迷時間就算是休息時間了吧。
他又開始了這地獄一般的生活。
木然地運氣,然後是劇烈的痛楚,然後是忍耐,然後是再運氣,然後是更加劇烈的痛楚,然後是運氣,或者昏迷,然後醒過來以後又繼續這個過程。
万俟文淵已經感覺到那第七成即將功成之時全身蠢蠢欲動的真氣了,可是,他也無法再移動哪怕是一點點身體了。
強行運氣?不可能,他試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是立刻痛昏了,然後不到一株香時間就醒了。
休息?不現實,以自己現在這個狀況,一旦倒下,沒有一兩天是醒不過來的,可是,現在已經是第六十天了,面前的乾糧已經只剩下兩份了,那是這兩天他無法移動身體,所以沒有吃。
那怎麼辦呢,就這樣耗著?更加不行了,耗著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万俟文淵嘆了口氣,低下頭去望著自己那瘦的已經不成樣子的雙手,曾幾何時,這雙手也握緊金刀,叱吒武林,而現在,它居然幾乎連動一動都不能夠了。
沒有辦法啊,万俟文淵心道:“強行運氣吧,每一次衝擊一條經脈,多試幾次好了。”
迅速運起全身真氣,在下一次痛楚還沒有到來之前,真氣向一處經脈撞去。
万俟文淵渾身一顫,昏了過去,但是軀體上劇烈的痙攣立刻將他喚醒了過來。
沒有成功,万俟文淵什麼也沒有多想,繼續運氣,撞擊經脈。
三次,整整三次,他才將那處經脈撞開,經脈被撞開那一瞬間的劇痛,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夠活下去。
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痛昏過去。
事實上,他的神經已經被鍛鍊的相當強悍了,如今經脈一通,更是極大地強化了那一塊的神經,因此才能夠不昏過去。
有了效果就要繼續,万俟文淵默默運起真氣,開始了他人生中肉體上的痛苦到達極致的一段歷程。
從來沒有想到過,肉體上的痛可以這麼劇烈,沒有經歷這種痛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在那邊故作深沉,說什麼“精神上的痛楚遠比肉體上的痛楚來的強烈”的。
可惜,只有万俟文淵一個人知道這一點。
到得最後,如果不是心中那個翠衣女子的身影在鼓勵著他,他可能早就放棄了吧。
可是,伊人現在尚好嗎,是否已經香魂渺渺了呢?
万俟文淵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