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錢不值。五蘊皆空,色身已是空的,名聲更是身外之物,殿下說敝寺浪得虛名,那也說得是。”
葛爾丹沒料得這老和尚竟沒半分火氣,不禁一怔,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指著我道:“小和尚,你也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之人麼?”
靠,我正看師傅,你又來惹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啊,我便也學師兄嘻嘻一笑,說道:“大王子當然是勝過小和尚了。小和尚確是狗屁不如,一錢不值。大王子卻是有如狗屁,值得一錢,這叫做勝了一籌。”站著的眾人之中,登時有幾人笑了出來。
我看他呼呼喘氣,臉色通紅,卻將滿腔怒火強行按捺著,又道:“殿下不必動怒,須知世上最臭的不是狗屁,而是人言。有些人說出話來,臭氣沖天,好比……好比……嘿嘿,那也不用多說了。至於一錢不值,還不是最賤,最賤的乃是欠了人家幾千萬、幾百萬兩銀子,抵賴不還。殿下能值一錢,已是萬幸了。哦米陀佛。”葛爾丹張口愕然,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偏偏晦聰師兄還來幫腔道:“師弟之言,禪機淵深,佩服,佩服。世事因果報應,有因必有果。做了惡事,必有惡果。一錢不值,也不過無善無惡,比之欠下無數孽債,卻又好得多了。”
呆頭鵝師侄澄觀聽了他師傅這麼一解,登時也明白了,不由得歡喜讚歎:“晦明師叔年少有德,妙悟至理。貧跟著他老人家學了幾個月,近來參禪,腦筋似乎已開通了不少。”
一個小和尚胡言亂語,一個老和尚幫腔,一個不小不老中和尚隨聲附和,倒似是和葛爾丹有意的過不去。
葛爾丹滿臉通紅,突然急縱而起,向我撲來。我明明知道有師兄晦聰方丈在,自己絕無危險,但勁風撲面,人的本能恐懼令我臉色一白,眼中懼色立現。對面師傅情急之下雙膝微曲,身影猶如鬼魅,不知怎地就穿在葛爾丹與我之間,右臂輕拂,葛爾丹一股猛勁和他衣袖一撞,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待欲使勁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雙膝一軟竟已回坐入自己原來的椅子。
葛爾丹這時才看清是同來的鄭公子的侍衛出手攔阻,先是一愣,繼而大怒:“鄭公子這是何意?”
師傅一語不發,微一轉身,又退回原位。眾人見他一轉一折間,大顯功夫,不禁對他的主上鄭公子另眼相看。只有我知道,那鄭公子是繡花枕頭一包草,也配做我師傅的主上!
鄭克爽輕搖紙扇,雖然是對葛爾丹回話,眼睛卻滴溜溜直盯著我,“大王子,今日我等來少林寺,可是領教少林絕學的,這位小高僧禪法雖高,可下盤浮動,腳步虛軟,功夫嘛,可不見得高明,要是大王子傷了他,卻有些勝之不武了。”
明明他是在替師傅開脫,但表情卻是挪冶我的樣子,令人看得大大地不爽。我暗自咬牙,狠狠回來他一眼。
他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我不是瞪的一眼,倒象收到了某人暗送來的秋波,煞是討人厭。
葛爾丹被他一番話拿住,一時也不好對我再下手,又忌諱師傅的身手,對鄭克爽的話不敢反駁,一肚子火發洩了晦聰師兄身上。
晦聰師兄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豈會被個番邦大傻個逼倒,繞來繞去,就是不給葛爾丹得逞。間中又恐我再被波及,早早尋了個因頭,打發我出了大殿。
我怕再給師傅惹麻煩,強壓下急切之心,單等天黑了,偷偷溜下山,好去和師傅相會。
一聽說那惹人厭的番邦王子下山的訊息,我後腳就溜出山門,未料在山腳徘徊良久,也不見師傅的蹤影。難道是我打錯了手語暗號?應該不會啊。
我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個時辰,眼見明月初升,心裡猶如貓抓似的,不行,我得去山下小鎮上打聽一下。那麼一大幫子人來此,定能留下些行蹤可查。
剛往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