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菱這次沒給他多添人,在她看來,大皇子打回京中去是遲早的事情,此地不過暫居,故而也不置大件。
她現在手頭的嫁妝也不少,不過程家給的都是些無法變現的東西,現銀只有一千兩,大皇子賞賜的莊子據說出息頗為不少,她一接手,便賣了一批馬兒,得銀六百兩。
不過,這些程家和大皇子給的嫁妝,實則都不是給她的,都是給羅暮雪的,將來若真有一天要離開,也是不可能帶走的。
她能做的,不過是賺點兒出來,另外接著。
其實最最簡單的,便是將手頭現銀拿出去放印子錢,但是這事情到底上不了檯面,陸蕪菱不大願意為之。
她也自知沒有多麼大的經商之能,只要能賺出一筆購買個小小莊子的銀錢,足以讓她萬一離開也能夠衣食便可。
她左思右想的時候,就有一人送到了她面前。
這個人,是她陪嫁莊子的管事引見的。
這個人就是向她的莊子採買馬匹的商人。
陸蕪菱本來不會輕易見外男,不過正值她在尋覓些門路之時,再者這個莊子的管事十分穩健靠譜,若是能專決的事情一般不會來麻煩她,既然請求一見,想來有些緣由。
於是她便令人傳話,讓那商人來一見。
見面的時候,她隔了簾子,帶了兩個侍女兩個婆子,讓那管事替她在外間招待那商人。
商人姓蕭,管事稱其為蕭大爺。大約三十左右,是西北最著名的大商人之一。
因為他的生意頗多馬匹藥材之物,是以需要跟官面上的人保持很好的關係,給自己拉幾個靠山。
今天來見陸蕪菱,他準備了厚禮。
進門叩見了陸蕪菱,他就送上了禮物。
不是寫的禮單,而是專門當面送上禮物,自然是因為此物珍貴,親眼所見,足以打動人心。
繁絲接過來,碰到了陸蕪菱面前。
是一件藍狐大氅和一支百年人參。
要說藍狐,也不是多麼珍貴,一般白色的狐狸就叫做藍狐,這件藍狐皮裘,雖也是幾乎雪白的娿,卻真的毛尖上隱隱有點泛藍,難得的是一件大氅絕不是一兩隻狐狸就能湊出來,但整個毛色光澤華美,色澤深淺幾乎沒有區別,也不知道是怎麼湊出來的。
相比而言,本來珍貴無比的百年老參,就不那麼珍貴了。
一般女子,估計誰也受不了這件藍狐的誘惑,便是做貢品,也足夠珍稀了。
陸蕪菱看了看,卻淡淡道:“蕭大爺這禮太厚,所謂無功不受祿,卻是不好生受你的。”
成親以來,禮物也真是沒少收。
大皇子的正妃側妃所賜,不過是謝恩而已,要等到她們生辰之類的,才有還禮的機會。
程家女眷亦同此理。
下屬送的,倒是要回些禮,比如上次那三位來的時候,陸蕪菱回的是每位兩端錦緞,一匣子精緻點心。
自然不可能和送的禮價值相當。
當然,比起那位縣丞家千金送的,孰輕孰重就不好說了。
但是今天的禮,卻是實在太過貴重,有錢無處買的東西。
這位蕭大爺在簾子那邊,也看不真切模樣,聲音倒是彬彬有禮:“小人一介白丁,不敢用這般的東西,自然是婦人這般的貴人才得用。”
陸蕪菱有些失笑,自己竟然又成了所謂的貴人了。高高立於簾後,一個財富可觀的大商人,只能在下面叩拜,口稱小人。
難怪女子們,一心依附有權有勢的夫君。
陸蕪菱繼續淡淡道:“不知蕭大爺今日來有何貴幹?”
這位姓蕭的商人自然也是識趣的,知道年輕的女主人接見自己是不易的,相處會面時間越短越好,便開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