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瑾將眉一豎:“他們信口開河誣衊我家,還要什麼理由?”
那邊張家三太太越鬧越起勁,竟然直往張淳的花轎衝了過去,一邊罵道:“小賤人,還不下轎拜原配的牌位——”想把張淳從花轎里拉出來,幸而被桃葉和柳枝死死擋住。
只是這麼一來,張家的女眷們全都往花轎衝了過來,桃葉和柳枝兩個人抵擋不住,一退再退,張家三太太已經能摸得著轎門了。
突然間斜刺裡一根棒子打來,正敲在三太太手上,只打得她唉喲一聲縮回了手去,還沒等看清是誰打她,就聽外頭有人清脆地高聲命令:“把這些攔截花轎意圖不軌的東西給我狠狠地打!”接著棍棒如雨點般落下來,打得張家女眷們哭叫連連。張家兩個舅爺見老孃和妻子捱打連忙過來,卻被幾個婆子丫鬟執著洗衣棒棰、掃帚、細竹條子團團圍住,打得抬不起頭來。
張家老太太因為年紀大倒沒捱打,這時候扯開嗓子就嚎起來:“這是什麼人啊,當街行兇,要殺人啦!”
那二十幾個丫鬟婆子利落地將張家人打倒在地,才排成兩列站了開去,後頭走出個穿著桃紅小襖石青色裙子的少婦,冷笑道:“我倒還想知道,是什麼人敢當街圍攻花轎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柳枝大大鬆了口氣,喚了一聲:“大少奶奶。”
張家老太太聽了這一聲兒,算是知道了這人是誰,當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恆山伯府的義女啊!你既是鄭家的義女,我女兒也是你的大嫂,你就這樣對你大嫂的家人麼?”
冷玉如撣了撣袖子也冷笑道:“我不知你們是誰,只知道有人想冒犯我家小姑。你說是恆山伯府的姻親,難道因著是姻親就能不顧王法肆意廝鬧了?恆山伯府怕也沒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姻親!還是你們就是有意來破壞恆山伯府的名聲的?”她並不想替鄭家說什麼好話,但張淳是她的小姑,能不能順利成親也是張家的臉面,若是張家三太太不上來掀張淳的花轎,她倒還真不好找藉口插手。
張家的這些丫鬟婆子們都是從西北跟過來的,堪稱一支娘子軍,打這些養尊處優的女眷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下可倒好,兩撥人都姓張,倒真是弄了個劍拔弩張。冷玉如把眼睛往恆山伯府門口一溜,便冷聲向喜娘道:“吉時快到了,你還磨蹭什麼呢!”還不趁著這時候讓人進了門拜了天地,之後鄭家怎麼樣就是鄭家自己的事了。
喜娘被一句話提醒,連忙高聲道:“吉時已到,請新娘下轎——”
張家老太太還想鬧,冷玉如一眼橫過去,背後的丫鬟婆子們一起往前走了半步。這氣勢頗為駭人,張老太太愣了愣,到底不敢怎樣,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嚎了起來。冷玉如一使眼色,早有小廝跑過去把那掛起來的鞭炮點燃,頓時噼啪之聲大響,把張老太太的哭嚎聲全蓋了下去……
☆、158 起起伏伏前程事
恆山伯府娶填房;前後兩個妻家皆姓張;在伯府門口後張欺前張的事在京城傳了足足有幾個月。尤其是張將軍府的娘子軍們大展神威;張少將軍夫人威風凜凜的話;更是傳了又傳。
“如今你可是威名赫赫了。”綺年取笑冷玉如。
冷玉如白她一眼:“什麼威名赫赫!你當我願意出面麼?二房的事我不想管,鄭家更是離得越遠越好;若不是二房,我又何必再跟鄭家扯上關係!”
“行了,總歸這成親的事平過去了,日後再有什麼就是鄭家的事,你不管也成。”綺年安慰她,眼看冷玉如的兒子爬到品姐兒身邊歪著腦袋仔細端詳,不由得笑起來,“你家固哥兒倒乖。”話音未落;固哥兒已經飛快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品姐兒的小手,嚇得守著他的嬤嬤連忙把他的手拿開:“哥兒,妹妹還小,可不能亂碰。”這可是未來的縣主,萬一傷到了哪裡吃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