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的幾個人一聽,連連搖頭。有兩個人默然退到了一邊,退到自己的休息處。一個年長一點的女人說:“被貶黜到這裡的人,如果生病了,只有聽天由命了。”
許寒芳一愣,心裡一陣刺痛,她緊緊握住石玉的手,輕輕呼喚:“石玉,石玉。”
石玉痛苦的呻吟一下,嘴唇翕動了一下:“水,水!”
許寒芳向四周看了看,眼睛逡視旁邊的人。一個女人舉起空空如也的茶壺搖了搖頭。
許寒芳左右看看,拿起一個木盆跑到廊下,伸手去接天上的雨水。看著雨水一點一點地落入盆中,她只有一個感覺,想哭。可是幾天前她的眼淚似乎已經流盡。
一想起嬴義,許寒芳的心又開始抽搐,渾身開始顫抖。只覺得心痛的呼吸困難。手臂一軟,木盆“嘭“的一聲掉在地上。
看著木盆掉在地上,剛接的水水花四濺,和地上的積水混合在一起。許寒芳懊惱極了,她蹲下,強忍悲痛把木盆從新拾起來,擦了擦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強打精神回到屋內。
也沒有火,許寒芳把冰冷的雨水倒進一個碗裡,送到石玉嘴邊。
石玉喝了一口,渾身一激靈清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搜尋了半日,看見蹲在身邊的許寒芳,嘴唇嚅動了一下。
許寒芳忙伏下身,側過臉去聽,卻聽不到她說什麼,只看見兩行眼淚從她臉頰無聲地滑落。
許寒芳又疼又急又傷心,強忍著眼淚說道:“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石玉搖了搖頭,嘴又動了動,舌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許寒芳忙又餵了一口水。
石玉喉結滾動了幾下,微弱的聲音說:“姐姐,我不行了,我好怕……”
“你沒事,你沒事的。”許寒芳欲哭無淚。
“姐姐,叔叔對我說宮裡是個好地方,說送我來享福,可是姐姐,我發現宮裡不是人呆的地方,特別是女人,這裡的女人不是人,連狗都不如……”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許寒芳不知道是石玉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使一個原本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清澈的眼神變得混沌。她用手掌替她擦著眼淚,哽咽著道:“妹妹先別說這些,先好好休息。”
石玉微微搖了一下頭,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想要說話,可是已經發不出聲音。眼睛死死盯著屋頂,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難道又要看著一個朋友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許寒芳五內俱焚。冰涼的衣服貼在身上,冷的她瑟瑟發抖。
她忽地一下站了起來,頂著大雨快步跑到宮門處,拍著門大喊:“開門,開門,快開門!”可是沒有人回應。
“開門,開門,快開門!”許寒芳不停地呼喊。她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就要沸騰。
青磚地上的積水被雨點打起大片的水泡。嘩嘩的雨聲、不時轟隆隆作響的霹靂聲和許寒芳極力的喊聲交織在一起。
還是沒有人回應。
許寒芳像渴望一根救命稻草的絕望的人拼命地喊著,拍打著厚厚的宮門:“來人,開門!……來人!開門……”她的嗓子已經嘶啞。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無情的大雨中,淹沒在冷漠的王宮中。可是她不甘心,不願意放棄。
終於門外有了迴音:“幹什麼?大呼小叫的?”是兩個巡查的侍衛路過這裡。
聽到有人說話,許寒芳笑了,似乎看到了一絲渺茫的希望,隔著門大聲呼喊:“這裡有人生病了!找個大夫來!”
“大夫?這裡面的女人還有資格看大夫?”門外冷冷地撂進來一句話。
許寒芳哀求道:“求求你們行行好,找個大夫來吧,再不看可能就來不及了!”希望的稻草豈能隨便扔掉?
“死了,給她席子一裹就行了,不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