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去打量這個湊熱鬧的人,發現是個不認識的人,一雙丹鳳眼狹長上挑,身材纖細,穿著黑色的短袖T恤和黑褲子,一身黑。露出來的左手臂上全是花鳥紋身。
王雪川看得暗暗稱奇,模仿系肯定沒有這樣的人,畢竟幹這行非常忌諱身上有去不掉的痕跡。而別的科研院系,樸素的未來科學家比較多,很少見這樣的傢伙。是實驗室來的人嗎?身上沒有白大褂,也沒有編號牌。
穿黑衣的丹鳳眼注意到王雪川的眼神,只是衝他笑笑,接著面向滿臉期待的學弟學妹們,掏出兩張大白紙。
“看好了,這兩張紙,是兩個剛剛置入基礎世界觀的角色。沒有面目,性格,身份,名字。什麼都沒有。”他拔開一支簽字筆,開始在白紙上戳墨點,“現在,由我們的虛擬人格工程師們,給他們編寫初始人格檔案。這些點,就是初始檔案中的‘識別關鍵點’。”
丹鳳眼戳完,提起兩張紙,分給王雪川一張:“接著,這些設計好的人格檔案,被交到IMI模仿系的學生手中了,我們分別成為兩套人格檔案的初代推演者。就像在佈滿了點的紙上開始畫畫,而我們的畫,必須把這些點都串連起來。”
他拋了一支筆給王雪川,自己也開始在紙上作畫。王雪川明白過來,也開始畫。
兩人簡單地畫了能把墨點全部連上的東西,丹鳳眼畫了一群火烈鳥,而王雪川畫了一片森林。
“後來,我們兩個都登陸了分歧世界,兩份人格檔案,都得順應角色身份繼續推演下去。漸漸地,我們擁有了自己的關係,背景,經歷和記憶。”丹鳳眼說著,摸出一盒色彩筆,倒在桌面上,開始給畫面上色。“時間越長,我們的畫就會越豐富越精細。”
王雪川也有樣學樣給自己的森林上色。
丹鳳眼的火烈鳥用了絕大部分的粉色,紅色和橘黃色,而王雪川基本上在使用黑色,綠色和深淺褐色。
“好了,停。”丹鳳眼在畫面完成大部分的時候,喊了停,接著同王雪川交換了手中的畫紙,“現在,我們要交換彼此的‘角色’了。可是,色彩筆沒法交換,那是我們固有思想和能力。”
“我們都必須用自己的色彩筆,繼續去畫這幅早就被別人畫得非常精細的畫,且不能讓人看出換了一個繪畫者。要去模仿前一個人留下的用色方式,筆跡風格,這得多麼的困難?遠遠比拿一張白紙照著對方的圖重新畫,要難。”
“換句話說,被他人推演過的檔案,時間越長越趨近完善,處處留下前一個推演者的天然痕跡,對於接手的人來說,難度就太大了。即使這個接手人,原本也推演過這份檔案。”
“那些小小的矛盾和失誤,很可能成為Creator識破你的第一步。”
下午,王雪川捧著一盒β…iii緩衝劑去例行更新的時候,碰到了在對坐喝茶的劉教授和博導。
“今天遇到了有趣的人,沒有穿白大褂,身上好大一片紋身。”他笑眯眯地跟博導提起,“我們學校是哪個系允許紋身?”
劉教授送到嘴邊的熱茶頓了一下,問王雪川:“是不是穿一身黑,眯眯眼兒,像狐狸似的?”
王雪川:“呃,嗯。”
“劉禿,怎麼說話呢。”博導橫了劉教授一眼,“是老裴的學生吧,那個白朮。”
“嗯,是白朮。”劉教授點頭,“得跟老裴好好說說,他又放自家狼崽子往我們的小綿羊群裡瞎跑了。”
博導懟了劉教授一下,似乎不想讓他說下去了,才轉頭對王雪川道:“上次模仿比賽,記得早你兩屆的那對白家姐妹吧?都是單眼皮兒,白芍藥和白牡丹,是不是和今天你見的那人挺像的。那是他們同胞的哥哥白朮,應該是來看她們姐妹來了。”
“哦……”王雪川想起白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