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食客都在議論這件事……”
蘇轍親自盛了一碗湯遞給程氏,道:“娘,先吃飯吧。”
“朝中依舊是老樣子,並無什麼新訊息。”
程氏接過白瓷碗,卻還是將碗筷重新放在了桌上:“我,我哪裡吃得下?原先你爹與我說這件事有才哥在背後搗鬼,我還不相信,想著這孩子從前也是個好的,縱然心腸壞,也不至於壞到這個地步。”
“可如今看來,這件事若無人在背後使壞,只怕傳不了這麼快。”
“他,他這是要逼死六郎啊……”
一旦蘇軾的罪名敲定,定是要入獄的,雖不至於蹲十多年的監獄,可即便入獄一日,那勤學苦讀的十幾年就全部化為泡影,以後再不可能入仕。
她不相信身為朝廷命官的程之才會不明白這些,正因明白,她才更覺得這侄兒心狠手辣。
蘇轍只道:“當年程之才假借故去外祖母之名求娶八姐姐時,我就已知道他心腸歹毒,您怕是不知道,如今朝中不少人已知曉這件事,他那一張嘴
將白的說成了黑的,說的彷彿我們蘇家上下全是無情無義之人,更說我不尊故去外祖母遺願……”
程氏微微一愣:“這些事,你為何沒與我說過?”
“這些糟心話,說給您聽我唯恐汙了您的耳朵,更會惹您擔心!”蘇轍見程氏眉頭緊蹙,便笑道:“不過六哥這事兒您也別擔心,雖說有程之才在背後推波助瀾,可推波助瀾的卻並非他一個,還有我。”
程氏又是一愣。
蘇轍這才解釋道:“但凡瞭解六哥的人定知道他是萬萬不會做出這等事的,可宋選既敢送進來汴京,定是十拿九穩。”
“我只擔心朝中官員判起這案子時只當尋常案件,如此會對六哥不利,所以,這件事鬧得越大,其實對六哥是越有好處的,最好鬧得朝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官家都知道此事,到時候就沒人再敢掉以輕心。”
程氏很快明白過來:“我是說,當初你六哥寫的那什麼《凌虛臺記》雖文采出眾,卻也不會傳播的這樣快。”
說著,她也沒有那樣擔心:“八郎,你做的很對,文人墨客的筆桿子一點不比刀槍軟,鬧得越大,那些人就不敢隨便汙衊六郎了。”
蘇轍點頭應是。
他想的一點都沒錯,這件事傳來傳去,最後連官家都知道。
饒是官家脾性好,可在聽說當朝榜眼因區區幾百貫錢就搶佔民宅,先是勃然大怒,將一眾官員叫過來問是不是確有其事。
歐陽修與司馬光也在其中。
說起來,蘇軾也是歐陽修學生之一,他這些日子之所以沒有蘇轍父子來往一是因為避嫌,二是因為他也相信蘇轍定不會做出這等事來。
但如今聽聞官家說起這事兒,免不得辯解一二,直說蘇家富庶,蘇軾不是這等人。
就連一向寡言且甚少替人求情的司馬光都站了出來,當然,他也沒求情,只恭恭敬敬遞上了蘇軾寫的《凌虛臺記》,請官家過目。
官家的臉色這才好看些許,當今就勒令嚴查這件事。
不僅要徹查鳳翔府知府等人,這十來年裡但凡在鳳翔府當過差任過職的都要徹查,甚至還專程派了信得過的人馬親自去了鳳翔府,只為將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
當蘇轍聽說這件事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只要這件事官家出手,定能還蘇軾一個清白。
果不其然,等到冬天下了第一場雪,這件事就已真相大白。
官家派出去的人自不是吃閒飯的,再加上這些人出發之前還得歐陽修叮囑一番,要他們務必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懈怠。
如此一來,誰敢怠慢?
行賄受賄一事若真想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