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竟有你這樣一個厲害的侄兒!”
還未等蘇轍反應過來,他就轉身走了。
蘇轍呆坐在椅凳之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這位張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他才學不需要自己教導的意思?那他們父子三人大老遠趕到益州的意義又是什麼?
到了這一刻,蘇轍可不會覺得張方平是徒有虛名,就憑著方才張方平那幾個問題,就能窺其學問一二。
他從小到大被許多人誇過心思縝密,可這一刻卻覺得根本看不透這位張大人。
很快蘇軾就興沖沖抱著一堆吃食回來,推門道:“八郎,沒買到你想吃的螃蟹,不過買了好些肉脯與肉乾回來,夠咱們吃好些日子。”
說著,他更是沾沾自喜起來:“我出門之前與蒲叔說近來天氣寒冷,所帶的衣裳不夠,出門買成衣去的,蒲叔肯定
不會懷疑的。”
如今他手中提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除了最外頭裝著件厚襖,其餘全是吃的。
他覺得自己真真是聰明過人。
蘇轍卻是苦笑一聲:“蒲叔的確是不知道,可張大人已經知道了。”
他將方才的來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聽到最後,蘇軾所有五官都皺成一團:“我,我運氣怎麼這樣差?八郎,你說,他會不會將我們趕出去吧?”
一想到這裡,他覺得還是怪丟人的,索性便安慰自己起來:“趕走就趕走,我覺得益州一點都不好,到時候我們回家就是了。”
“已經到了冬天,我們回家吃羊肉鍋子去……”
蘇轍並未接話。
他覺得這位張大人很不對勁,他向來有一顆求知之心,不將事情弄清楚是不會罷休的。
他想了想道:“反正張大人已經知道我們吃不慣他院裡的吃食,我看以後我們也不必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出門買吃食好了。”
“君子該坦蕩蕩,既然敢做又有什麼怕的?”
蘇軾不由點點頭,想著若真被張方平趕走倒也是好事。
接下來的幾日,是天降大雪。
南方的冷與北方不一樣,似冷的人骨頭縫裡都直打顫,不管何時被褥都是潤潤的,到了夜裡手腳都是冷的。
正是因此,每每夜裡蘇軾睡覺時都會將蘇轍抱的更緊。
蘇轍沒法子,差元寶又是買棉絮又是買碳,最後更是極大手筆買了半頭豬和半扇羊,其餘瓜果蔬菜更不必提,滿滿當當堆了半間屋子。
看的蒲叔是目瞪口呆,連連道:“……這麼多東西,能養活多少老百姓啊!”
蘇轍去外頭逛了一圈後,已明白過來蒲叔為何明明是知府僕從,看到這樣一堆東西卻會大驚小怪。
他道:“蒲叔,我帶著元寶,來福前去集市採買時,聽到了不少訊息,還想請蒲叔幫著解惑一二。”
“自張大人來益州後,就開了私塾,分文不取,專教那些寒門勤學子弟。”
“像一些百姓遇上難事兒,第一反應就是前來找張大人,說張大人乃益州父母官,找他一準沒錯。”
“我想,張大人身居高位卻一直節衣縮食,當日不顧我們誤會收下那一車禮……是為了益州百姓吧?”
“甚至一開始我們加餐時,給您送去些,您並不推辭,可沒過幾日,就又與張大人一起吃醬菜和麵糊糊,想必是見張大人生活悽苦,見益州百姓生活的水生火熱,心中難安,覺得吃麵糊糊心裡會踏實些吧?”
那日張方平考問蘇轍回來後就與蒲叔說此人聰明,當時蒲叔只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但他萬萬沒想到,蘇轍竟這樣聰明,不過出門一趟,就什麼都知道了。
蒲叔面露讚許,道:“你當真是聰明過人,你說的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