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直謹小慎微,直至傳出官家要過繼,這才冒頭。
在他看來,官家既要選擇侄兒過繼,選誰不是選?
他為何不爭?
所以他便想依靠王安石賭一把。
這叫濮安懿王很是著急,只要變法一旦推行,王安石定勢不可擋,連帶著趙允熙在官家跟前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反觀鉅鹿郡公遠在外地當差,本就很少在官家跟前露面,若官家改變心意,真將趙允熙立為太子,那他們一家才是功虧一簣。
說到最後,王鞏是苦笑一聲:“……朝中水渾遠比我們想象更甚,家父曾不止一次與我說過要我莫要多管這些閒事,可我自娶內人為妻後,就與岳丈綁在一條繩上,哪裡有不管之理?”
張方平與歐陽修一樣,是不折不扣的保守派。
蘇轍想了想,道:“如今王安石王
相公已回老家,當初盛極一時的趙允熙彷彿在汴京消失了一般,濮安懿王等人的目的已經達到。”
“想象也是,汴京乃天子腳下,尋常人想要謀害朝廷命官,仔細去查,不見得查不出真相來。”
“若這件事真是濮安懿王在背後搗鬼,那就說得通了。”
許多人覺得鉅鹿郡公被立為太子是遲早之事,就算真查出真相,賣個人情給濮安懿王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王鞏沒有接話。
一時間,包廂中陷入了沉默。
從前他們只覺得鉅鹿郡公平庸些,君王平庸,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就像官家,總比那等平庸且喜歡拿主意的君王要好得多。
但如今看來,鉅鹿郡公不過是為了投官家所好,偽裝至此。
好一會,蘇轍才道:“如今看來,若鉅鹿郡公被立為儲君,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王鞏卻嗅出不對勁來:“子由,你要做什麼?”
“我勸你莫要螳臂當車,且拋開鉅鹿郡公不說,官家與濮安懿王感情很好,若非如此,濮安懿王也不會這般膽大……”
蘇轍笑了一聲:“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就算再膽大,卻也是惜命的,不會做這等傻事。”
別說一個他,就算十個他合起來,都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蘇轍卻是沒想到官家對他倒是很喜歡。
自當初得官家傳召後,官家隔三岔五就會召他進宮。
有的時候是官家得了佳餚。
有的時候是官家要他陪自己賞畫兒。
有的時候是官家單純要他陪自己說說話。
今日官家召蘇轍進宮陪自己下棋。
蘇轍進宮後,看到桌上擺的棋盤,是微微一愣,就道:“……還請官家恕罪,微臣不擅下棋。”
他這話說的官家是微微一愣。
繼而,官家是啞然失笑起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蘇大人不擅長的東西,朕原以為你樣樣精通了。”
琴棋書畫,蘇轍不說精通,卻也懂得不少。
蘇轍笑了笑:“微臣並非聖人,哪裡會樣樣精通?”
“說起下棋,微臣與兄長小時候都不擅長,從前我們在眉州跟著師傅唸書,師傅棋藝精湛,經常要我們兄弟兩人陪著下棋,每每我們見師傅有這個意思,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他時常在官家跟前提起蘇軾。
一來是他知曉官家仁善,在官家跟前並沒有戰戰兢兢,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一來是他覺得在官家跟前多提起蘇軾,對蘇軾是百利而無一害。
“你倒是與你兄長感情好!”官家一掃眼,他身邊的內侍就將棋盤撤了下去:“今日天氣不錯,不如你陪著朕去花園走走吧。”
蘇轍正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