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方面,無根無基的人。名望反而是能懸起的刀,最終落下來只會傷了自己。”一個士子說道。
“不過這件事到底如何?”另一人說道。
“這件事到底如何,也就是一張嘴的事。”一人端著茶碗笑道。
“不過看如今…”先前那士子一面說一面微微抬下巴示意在座的大廳的他人,“街頭巷尾,可都是對朝廷大罵的。不知道這多張嘴可管用。”
“何止百姓,多有官員也紛紛為那程娘子說話,那娘子在御史臺的牢獄裡只怕住的也舒心的很,所為什麼,不過是為了神仙娘子的恩惠,世人都是如此,得人恩惠。便說人好處,沒什麼道理可論。”
大廳裡的喧譁說笑透過窗戶飄到二樓,週六郎更覺得煩躁。
“乾脆關門好了,還開什麼門,召來這些人胡言亂語。”他沒好氣的說道,將手中的酒碗扔在几案上。
“當時關門說家中有事歇業三日。難道能言而無信,豈不是坐實是跟官府要挾。”秦十三郎說道。
週六郎嗤聲。
“你以為開門就不坐實了?”他說道。
“那當然。”秦十三郎說道,給他斟茶,“只要你自己不坐實,就永遠只是別人說。”
週六郎悶悶的端起茶碗。視線再次看向窗外的大路上,忽的他猛地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突然,手裡的茶碗都忘了放下,茶水灑了一身。
“來了!”他喊道。
秦十三郎也忙跟著看去,但見大路上兩騎飛馳而過,雖然動作很快,但依舊能一眼分辨出,那是朝廷的急腳遞。
“比預想的還要快,看來這事已經有人接手了。”他慢慢說道。
週六郎聞言一怔轉頭看他。
什麼事?有人接手?接什麼手?難道他們如今惦記的不是同一件事嗎?
急腳遞很快穿過了城門,暢通無阻街上行人紛紛退避,讓喧譁更甚。
位於鬧市旁的巷子裡的張家自然也聽到了。
“快去問問,快去問問出什麼事了。”老門房催促著小廝說道。
“老伯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麼愛熱鬧。”小廝嘀咕道,但還是往街上去了。
不多時迴轉。
“過去了一個急腳遞。”
小廝話音才落就見老門房立刻站起來。
“謝天謝地,總算來了!”他說道,不待小廝回過神人就飛快的向後院去了。
後院里老太爺門前廊下有一個丫頭正在低頭拭淚。
“半芹啊,這事真不是誰都能幫上忙的。”
張老太爺站在院子裡,正在修剪一株山茶,一面說道。
“你家娘子這次行事真是有點糊塗了。”他說道,“就是天大的冤屈用這種方式鬧出來,在皇帝眼裡就是大錯。”
丫頭聞言哭的更厲害。
“老爺也不喜歡怪力亂神,名望欺民欺君的事,這件事,別指望他能去說話。”張老太爺又說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陛下是個仁慈,最多事後斥責幾聲,也不會真把你家娘子怎麼樣。”
“可是如果我家娘子非要怎麼樣。”丫頭哭道,“她可是真的會…”
話說到此戛然而止。
握著剪子彎身對著盆景的張老太爺的手也微微停頓一下。
真的會引雷火劈人吧。
雖然早有猜測,但今日卻是真切聽到了。
這個小娘子啊…
張老太爺搖搖頭站起身來。
“半芹,你別擔心。”他只說道。
你家娘子能欺天能欺人,雖然守矩,但卻非是仁慈之輩,當初縱然是有心送你這小丫頭一個前程,但也沒耽誤換了自己更需要的好處,說出來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