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俠義多傻兒,說這話的人真該打嘴。”同伴搖頭感嘆。
婢女踏入家門,身後跟著兩個小廝,各自抱著兩個包袱。
剛走了兩步,一旁傳來爆竹炸裂的聲音。
“金哥兒,不許頑皮!”她忙伸手掩住耳喊道。
開了門就跑開的金哥兒笑嘻嘻的將手中的竹竿扔下。
婢女拉開門。笑語喧譁,溫香暖氣撲面而來。
屋內的說話聲停了下。
“半芹來了。”徐茂修含笑說道。
“見過三郎君。”婢女施禮,又對著屋中坐著的其他男人逐一施禮。
然後轉身接過身後小廝遞來的包袱放在屋子裡。那小廝告退,婢女拉上紙門,隔絕了外邊的冷氣。
“要說半芹姑娘也太多禮了,咱們哪裡當得起你一口一個郎君的,偏三哥說什麼接受你的禮就是對你的尊重,我棒槌怎麼都聽不懂…”坐在最後的一個男人說道。
“聽不懂就別懂,少說幾句。”一個男人低聲喝斥道。
總共還沒見過幾次,婢女認真想了一刻,才記得這是大哥範江林。
“年節臨近來不及裁衣,所以娘子讓我買了成衣來。”婢女說道。將包袱推過來。
男人們哈的一聲又亂起來。
“怎好讓妹妹給我們再添置新衣。”徐茂修說道。
一直安靜而坐聽他們說話的程嬌娘嘴角彎了彎。
“家中女眷姊妹,不就是做這個的嗎。”她說道,“只是我未有親做。算是取巧了。”
範江林等人道謝。
“不知合不合身,郎君們且去試試,好讓裁衣鋪子修改。”婢女笑道。
“哎呀我好久沒有過年穿新衣了。”徐棒槌第一喊道,抱起包袱就往外走,笑得合不攏嘴。
有他充作帶頭,其他人也不再拘謹。
“正好順便洗個澡,免得新衣還沒穿就臭了。”
“老四你才臭呢,我昨天才洗的。”
“三哥,你的鬍子也該修修了。”
“哥哥們自去,等收拾好了,正好一起吃飯。”程嬌娘說道。
“如此,辛苦妹妹了。”徐茂修說道。
由他帶頭,其他弟兄也忙道謝。
程嬌娘還禮,大家說笑著起身都出去了。
屋子裡帶著喧鬧的餘音,以及男子們特有的氣味,婢女先是伺候了程嬌娘喝水,又唸了一段書供程嬌娘默寫,之後才跪坐過去。
“娘子,韓郎君已經答應了,明日我便與他同去。”她說道。
程嬌娘點點頭。
“娘子,為何要我請個郎中去,而不是…”婢女遲疑一下問道。
娘子自己就會看病,何不同去,而是多費周折另請大夫?
程嬌娘撫著憑几低下頭。
“他,還不夠讓我來看病。”她說道。
是說那等下人,不夠資格?
婢女猜測,但這只是念頭閃過,對於主家的想法,她從不多想,適才問出這句話已經是冒昧,忙轉開心思,掩嘴噗哧笑了。
“娘子,那韓郎君適才好笑呢。”她說道。
程嬌娘抬眼看她。
“怎麼?”她詢問道。
娘子很少主動詢問他人的事,看來這個韓郎君果然是娘子的舊相識,婢女想到,忙坐正身子。
“他,以為,我們是上門提親的。”婢女笑道,“義正言辭的拒絕我呢。”
程嬌娘嘴角彎了彎。
“怎會如此想?”她說道。
“也怪不得他如此想。”婢女笑道,“京中一向有這種習俗,每大比之年,權貴富豪人家都會榜下相女婿,如今秘閣校理王偉政當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