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個暴躁但話粗理不粗,一個沉著冷靜,句句簡明扼要刀刀見血,將看好戲的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趙與辭在知曉夙寒聲身份時,已頹然跪坐在那,嘴唇哆嗦。——之前的脆弱是裝的,如今才是真的。
徐南銜和莊靈脩一唱一和時,趙山長始終冷眼旁觀。他不像趙與辭那樣,一聽少君的身份便六神無主,相反甚至從容不迫地淡笑起來。
“可當時與辭並不知道少君身份,這幾日是入學日,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他也只是擔憂拂戾族混入學宮罷了。”
沒等其他人再開口,趙山長又道:“畢竟這些年,那生了魔心的叛道一族殺了多少無辜道士,三界眾所周知。
“見到佩戴浮雲遮、且在鴻寶齋借拂戾族符陣書的可疑之人,就算不是我兒,尋常弟子見了也會問上幾句。
此等舉止是為學宮安危著想罷了,並無惡意。
眾人視線看向夙寒聲。那位小少君懷中抱著的,果然是拂戾族的符陣書。
數千年前,拂戾族那叛逆天道的聖物,也擅長符陣。也正因此,天道責罰後,三界上不少符陣書籍失傳,留下的只有寥寥幾本,且晦澀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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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隱隱被趙山長說動。
徐南銜臉色難看。
莊靈脩的眼神也沉了下來。
此人不愧是教書多年的老狐狸,巧舌如簧,說話滴水不漏。
趙山長嘆息一聲。
“唉,不過與辭的確冒犯了少君,捱上一頓打也是他咎由自取。
“玄臨仙君深仁厚澤,當年為救蒼生已一人之軀穩住不周仙山的仁義之舉猶在眼前,三界時刻謹記仙君義重恩深的救命之恩。
還望少君見與辭是為學宮安危而唐突了您的份上,諒他這一回吧。
這話說得太漂亮了。
既將趙與辭完完全全摘了出去,又藉著捨生忘死的夙玄臨,明面上看似恭敬,實則來暗中罵夙寒聲草菅人命,仗著仙君爹肆意妄為。
夙寒聲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此人的確老謀深算,這話術值得一學。
夙寒聲並不覺得夙玄臨為黎民蒼生而死是大義、善舉、值得讚頌,他的世界太小,只有小小一隅,盛不了蒼生。
如今趙山長咄咄逼人,夙寒聲甚至想問問自己那個死鬼爹。
他知道自己捨身救下的蒼生,有朝一日會算計自己的親生子嗎?前世也是那些正道之人逼著他交出鳳凰骨,甚至還用上了困殺陣。
徐南銜脾氣爆,見狀當即不管不顧就要罵人。莊靈脩一把抓住他,搖了搖頭。
趙山長這頂帽子扣下來,無論此時說什麼都對夙寒聲無益。
趙山長眼眸中帶著點笑意,淡淡道:少君,可願意高抬貴手,放小兒一馬?
趙與辭呆呆愣愣看著,後知後覺自己親爹竟然三言兩語就將此事扣在夙寒聲頭上,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夙寒聲隔著五帝錢困籠和這隻老狐狸對視,並不上當。他歪了歪頭,正要開口時,懲戒堂後院傳來一陣輕緩腳步聲。
乞伏昭被懲戒堂的副使餵了些靈藥和水,此時終於恢復了些力氣,進到堂間,便踉蹌著噗通跪倒在地。
“正使明鑑,我可作證,是趙師兄主動挑釁,少君才逼不得已出手的。”
眾人一愣。
連夙寒聲都回頭看過去。
乞伏昭渾身是血
,被火燒得破破爛爛的外袍勉強蔽體,裸露在外的四肢和那張俊臉全是猙獰傷口,他俯下身磕了個頭:弟子乞伏昭。
聽到“乞伏”這個姓,所有人神色古怪。這還真有個拂戾族。
正使倒是沒聽說過這事兒還真摻和了個拂戾族,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