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臉上現出狐疑神色,“或者……是有什麼話想要說?”
搞藝術的人總是特別敏感,張君婉在唐安琪進這座美術館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
唐安琪忽然有些猶豫,她是該讓江燦繼續生活在這幸福快樂的美夢裡,還是打碎這些平靜和美好,令他回到他原本該在的位置,和她一起並肩戰鬥,為母親報仇,守住唐家百年來積攢的那份龐大家業。
更何況對眼前這對善良的夫婦而言,江燦或許也有著特別重要的意義,他曾一度是江二嬸重新擁有生活下去勇氣的源泉他令針對夫婦更加團結恩愛,他早就這對夫婦心中感情至深的兒子,一旦將這事實挑破,對他們勢必也是一種傷害。
她有些不忍。
可一想到葉淑嫻不明不白的死因,葉承浩前世那場透著疑團的恐怖襲擊,想到葉家祖宅那場漫天的大火和關明宇青春生命的消亡,唐安琪又不得不逼著自己狠下心腸。
復仇的路還很漫長,唐氏國際的明天又充滿了不確定性,靠著她孤軍奮戰實在太過辛苦,她渴望得到唐安瑞堅強的臂膀依靠。
再且只要唐安瑞還活著,又以這樣優秀的姿態出現,那麼前進的路無疑會比現在平坦許多,至少董事局那幫看重子嗣的長老的立場都或多或少會有所改變,當唐安賜不再是一張必勝的王牌,陸雪琴所能倚仗的也就只有背後的那點力量了,她不信陸家姐弟還能那樣淡定。
唐安琪輕輕地嘆了一聲,心裡默默說著對不起。
她重重咬了咬唇,從包裡拿出一個白色信封遞了過去,“這些油畫裡的那個男孩,是我失蹤了八年的弟弟唐安瑞。”
江仲倫手中的畫筆瞬間掉落在地,張君婉的臉色頓時一白,她雙手微顫地從信封中將照片取出,一張張地翻看著,臉色越來越灰白,“這……這不是真的……”
但這確實是真的。
唐安琪抽出其中一張相片,“這是我和安瑞走失的那天,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他的腰下有一顆紅痣。”
她見張君婉夫婦的臉色不好,心中不忍,垂著頭悽婉回憶著那天的事,“那時我媽媽過世才不過幾個月,那女人已堂而皇之地搬進了我爸的臥室,我當時年紀小,不知道隱忍,因為心裡懷著的那口怨氣,所以總是在看到她得意時忍不住爆發,和爸的關係……糟透了。”
那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痛,但現在她很誠意地想要讓江仲倫夫婦知曉。
唐安琪接著說道,“那天,我看到那女人在嘔吐,姑姑喜笑顏開,還對她說恭喜,原本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可到了晚飯的時候,爸竟然開口問我和安瑞,他要和她結婚好不好?”
她忍不住抽泣起來,“多可笑,即便我說了多少次不好,不也照樣仍然要結嗎,既然這樣,又為什麼非要問我的意見。我心情不好,決定離開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去英國找舅舅,安瑞當然是要跟著我的。”
張君婉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目光中卻不再是震驚害怕,而是帶著心疼和憐惜,這個女孩看起來那樣美好,但卻曾經歷過那樣痛苦的童年。
唐安琪的語氣越見悲愴,“第二天我和安瑞裝著去上學,但在校門口卻想辦法逃離開保鏢和學校老師,除了媽留下來的紀念品和一些錢,我們什麼都沒帶,就這樣去了機場。可因為是小孩,他們連機票都不打算賣給我們,我一時氣憤和工作人員爭辯了幾句,再回頭的時候安瑞已經不見了。”
她的眼淚剋制不住地流淌下來,“我好害怕,找了機場警察,還給唯一能夠信任的姑夫打了電話,可怎麼都找不到安瑞,爸終於知道了,展開了全程搜捕,可結果同樣杳無音訊。”
唐四海倒是沒有打她,但眉間的責怪卻是無法掩飾的,從此家裡的氣氛便像是煉獄,每一秒都讓她深受煎熬。幾個月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