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你沒說你連‘看’都有問題。”她嘲弄的說。“不過,你以為可以光接受人家的情書,隨便看看當消遣就錯了。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偶爾也該投桃報李呀!”
她還真是得寸進尺呢!國良忿忿的想。
他連她寫的一張小紙條都要困擾好幾天,她居然還指望他能投桃報李,回她情書?
那段龍飛鳳舞般的清麗字跡又在他腦海裡浮現。
世上只有一種痛楚令我難以忍受,就是發現你竟然遺忘了對我的承諾。
他為何看得那麼心痛,滿懷愧疚的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哇!”惠嘉突然的驚歎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當車子轉進一條私家道路,眼前出現一棟兩層樓的西式建築。
這棟鋼筋外敷石塊的兩層樓房,循歐洲貴族學院派理性主義的法則設計,外表造形是以拱窗為主的承重牆面,凸出的門廊陪襯兩側平面牆,正中央是一道希臘式入口,廊柱形式採希臘柱式。平面牆上的拱窗鑲嵌著彩色玻璃,窗戶空白處及山牆入口等處,有各種圖案裝飾。整體的感覺美輪美奐,也難怪惠嘉驚歎了。
但很奇怪的是,儘管前後期的擁有者都是日本人,右翼房舍卻連線著西式的整齊草坪。
當惠嘉的目光落向建在草坪中間的溫室時,一種奇異的熟悉感襲上心頭,這裡好像什麼時候來過。
國良將車停靠在門廊附近,兩輛前鋒的公務車在他們之前抵達,工作人員正忙著卸下裝備。他沉默的注視著惠嘉的側臉,她的神情是那麼澄澈與安靜,年輕的面板光滑透明,一雙時而透著慧黠的明眸微帶詫異的打量著車外的景緻,墨色分明的秀眉微微蹙著,像正為什麼苦惱著。
他想起前天第一次來這裡見川崎峻時,看到這棟房子受到的震撼。
他很確定之前沒有來過,但當他循著地址來到川崎家的產業,他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他曾經來過這裡無數次;曾經看過那株石楠在花季時,滿樹開滿的白花,吸引成群的蜜蜂、蝴蝶;曾經停留在那株老松下,翹首仰望陽臺上的某個人。
甚至曾在那座溫室裡被一雙似嗔還笑的羞澀美眸給迷住,那隱身在蘭花裡的嬌柔身影,曾一而再,再而三,甚至到現在都牽繫著他的心。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斷的告訴自己,絕不可能。
可等他走進希臘式入口,迎面而來的每項佈置、每個傢俱,都勾起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覺。他覺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有種轉身逃走的衝動,屋子的主人卻走出來喊住他。
“這裡……”惠嘉嬌喘了聲,正想對國良說什麼時,張英端敲著車窗的輕響打斷了她。
國良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推開門走下車,張英端十分紳士的為惠嘉開啟車門,國良則將兩人的行李取下。
雖然此地距離市區不遠,屋子的主人川崎峻卻留他與姚惠嘉在這裹住下,其他工作人員則每日往返。原因就跟這棟房子給他的感覺一樣不明,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同意了,應該是可以拒絕的,不是嗎?
此地的管家指揮僕傭接過兩人的行李,國良將兩手放進褲袋裡,在溫暖的春陽下眯著眼審視房子。惠嘉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可愛的嘴唇微微扯動,欲言又止。
“川崎峻出來了。”張英端的聲音有著掩飾不住的驚訝與興奮,這是他頭一次跟這位享譽國際的日本紅星見面,以往都是與他的經紀人及川崎財團的代表接洽。
惠嘉的目光被留著一頭飄逸長髮、身材頸長的年輕男子所吸引。
早春的微風將他的長髮吹得向後飄動,襯出一張令人目眩神迷的俊美臉容。鑲嵌在剛毅臉型的五官清秀得彷彿非人間所有,深濃墨色般的修眉下,一雙極有東方味道的鳳眼,單眼皮上的睫毛濃密,當它們如蝴蝶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