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撫著手心裡的扇骨,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惶惶驚愕過後,他已經放下了黑色船簾,走到了船頭。
他越過艄公,淡淡地說了一句:“船家,你先進艙吧,他們來了。”
艄公聞言,點了點頭,不願拖累姬君漓,便轉了身走入了船中。
此刻,長風掀起一線白浪,在銀白的月色之下,顯得閃爍斑斕,宛如耀在水面的修長的鱗尾。
這一線白浪翻過來,波瀾緊跟著起伏起來,小船飄搖入墜風雨之中,跌跌撞撞的,船頭已經斜了幾許。
裡頭的樂湮頭暈目眩,只見蘇軾仍然安心地閉目打坐,強自鎮定心神,卻不經意間咬緊了下唇。
姬君漓翻出對月劍,華光自劍刃上甦醒,氣勢凌厲幾分,他念了個訣,也不知怎的,便將船沉了下去,重新穩穩當當地順著水流飄下。
一浪過後,餘波未息,遠方隱約踴躍的山脊蹣跚而過,姬君漓按著劍柄,劍穗微擺著拂過一道羽毛般的細風,擦過手背時柔軟得發癢。
不過片刻,領頭人再度乘著靈鷲出現在半空中,只不過這一次,是他一個人。
靈鷲撲著巨翼停在空中,領頭人看著姬君漓,姬君漓仰著頭負手而立,月光下的無塵白衣,安靜地垂下,彷彿墜著一道淺淺的光陰。
對視少頃,領頭人將面上的紗布扯落,露出裡面的一張臉,雖然姬氏一族的人,因為強大的血脈和優秀的基因,幾乎沒有生得醜的人,可出類拔萃的,族長也少見難得,以姬君漓的眼力看來,這人至少能排進前五。
一雙比墨色還要深的瞳,搖晃著不可見底的粼粼光芒。
他抿著唇,忍耐著什麼,卻又不可言說。
終究,他還是開口了,“族長,若這一輪,你能勝我,我將徹底收兵,如何?”
“我想不過一時三刻,這片水域將恢復原來的寧靜。”姬君漓自信卻冷漠地一笑。
領頭人點了點頭,“在我出手之前,能否與族長協定一件事?”
這麼恭敬地仍然稱呼他為族長?
姬君漓蹙著眉頭,不加思忖地說道:“姬薄銘的人,我一般不會相信的。”
領頭人愣了愣,倒抽了一口涼氣,然後又杵在空中喃喃自語道:“原來,族長還真的知道我是誰。”
“你是我姬氏四大掌教的後人,父親地位顯貴,母親卻是外族人,因此自身低微,生隨母姓,我說的可對,玉懷瑾?”
這個名字,真是與他的氣質不大相配,姬君漓在唸出來的時候,順帶著先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玉懷瑾自靈鷲身上立起,躬身行禮,“族長果然英明。”
“你不用再諷刺我了。”姬君漓無所謂地袖手道,“玉公子你與秋姑娘的事眾人皆知,即使你不說,我自也能猜得到,秋姑娘被姬薄銘扣在手中,若我今日勝了你,你囑咐手底下的人不得為難我,條件不過是,讓我幫你救回的心上人?”
“族長英明。”玉懷瑾再拜。
“我一點都不英明。”姬君漓的眸色轉冷。
“我若有這個能力,姬氏一族不會如今這番慘狀,所謂族長之位,我早已不屑顧之。可姬薄銘想要,我卻還真不願意拱手讓出。他既然肖想族長之位已久,想必也知道我姬君漓是什麼樣的人,除非他真有本事讓我人頭落地,否則,以他素日累累罪行,他日,便是他跪伏於我跟前磕頭求恕,我亦不會心軟半分!”
這話毫不客氣地激得玉懷瑾心神一凜。
“玉公子,我曾折於你手,雖是你勝之不武,可我對你的為人一直十分敬服信賴,是以容忍至今……可你莫要以為,我姬君漓是能任人欺凌與頭上,卻還毫無還手之力的窩囊廢。條件不必談,我也不會答應!”
“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