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拉出來示威。
焦文通第一戰就派出了最強兵力,打的主意就是雷公打豆腐。一戰定功。用強大的戰力昭示各寨小弟及太行諸寨:別看咱黑崖山寨傷了元氣,但底子還在,實力猶存。
但是,殘酷的現實結結實實搧了焦文通一記響亮的耳光!
五十名寨子裡最精壯、最能打的小夥啊!還有那些皮甲、刀槍、旁牌……這些東西有錢都沒處買去,就這麼一會功夫,全沒了?這還不算,大潰敗還造成了手下三、四十人失足墜崖。更有二十多人被踐踏而死。上山時二百精兵,連門都沒摸到,就折了一多半……這一下子。黑崖山寨是真正的掉底子了。
焦文通正精神恍惚著,營帳外突然衝進一名親隨,大聲叫喚著什麼。焦文通的魂魄還沒返回。什麼聲音都接收不到,但視力卻是正常。只見同處一帳的其餘各寨寨首及手下大小頭目,一個個臉色大變,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然後蜂擁而出。
焦文通用力捶打了一下腦袋,漸漸地感覺到了一點聲音,隨即怒喝道:“他們跑什麼?”
那親隨哭喪著臉道:“天平寨的人,殺下山來了……”
“什麼?他們還敢出來?好大的膽子!來得好!他們縮在烏龜殼裡,老子還拿他們沒法,現在他們伸出頭來了,那是自己找死!”焦文通一下抓起身旁那把大號的環首大刀。大吼道,“小的們,快操傢伙,給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千萬別讓那些小寨子搶了先……”…;
親隨這下連哭都哭不出了:“大當家,那些各寨寨首們不是操傢伙跟天平寨打。而是……跑路啊……”
“怎麼可能?”焦文通差點沒跳起來,一陣風似地衝出營帳。隨後,他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五寨聯軍,一千多號人,如同沒頭蒼蠅一樣,狼奔豕突。四散而逃。那些驢子騾馬成了搶手貨,為了搶到這些可以快速跑路的代步工具,之前還在稱兄道弟的各寨賊徒,頓時拔刀相向,翻臉不認人。
這片用於駐寨紮營的草坪雖然還算寬敞,但地勢卻有點陡,跑得急的話,很容易摔倒,剎不住勁就會一路滾到山坡底下。雖然不是什麼懸崖,但一路磕磕碰碰地摔著跟頭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而眼下,正有無數個滾地葫蘆,碾著一路黃塵,以驚人的速度直墜坡底……
這慘痛的一幕太相似了——就像是那日在欒城南門之外,被那夢魘般的鐵騎無情而血腥地衝蕩一般……那一日的情形與眼下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會兒還有還有呼嘯而來的鐵騎、彎刀與箭矢……眼下呢?什麼都沒有,就潰亂成這個樣子?
焦文通徹底爆怒了,他劈手抓過一個剛想從身邊跑過的賊兵,唾沫噴了對方一臉:“為什麼要跑?我們還有一千多人,還有足夠的兵器,充足的糧食,連箭矢都沒有射出一支,甚至連那座關城都沒有近距離看過一眼……你們就可恥地跑了!為什麼!”
那賊兵駭得臉青唇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焦文通大刀一揮,血光沖天,一顆六陽魁首滾落在地,灼熱粘稠的腥臊鮮血噴了他一身。但焦文通渾不在意,他的眼珠子與鮮血同色,鬍鬚根根倒豎。隨後再次揪過一名逃兵,吼出了相同的問題:“為什麼要跑?”
那賊兵連連叩頭,涕淚俱下:“大當家饒命!俺是你老手下的兵啊!不到萬不得已,俺怎麼會逃……實在是……這仗沒法打啊!”
就在這時,那名親隨向前一指,聲音苦澀的道:“大當家,你看前面,他們來了……你看這仗還能打麼?”
焦文通抬頭,他看到了……
山道的拐彎處,出現一群身穿步人重甲計程車兵,手持長斧棹刀,恍如移動的鐵牆般,沉默而堅定地壓了過來。這批重甲兵不過百餘人,但那整齊的步伐,肅殺的氣勢,恍若千軍萬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