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響:“老夫這就晉見國主,請求調大軍前往無定河邊。與天誅軍一決雌雄!無論如何。銀州決不能丟!”
此時。幸運撿回一條性命的曹吉,小心陪坐在下首,悄悄拭去鬢角冷汗。心下暗鬆口氣,慶幸矇混過關。而且錦袍老者聲音很大,他也就不用擺出那彆扭而難受的姿勢了。當下小心翼翼道:“李相,若無他事,末將想回府裡一趟……”
這錦袍老者,便是夏國樞密副使李良輔。果如狄烈所期望的那樣,在喪子、損兵、失城的一系列打擊下,這夏國老將出離憤怒。同時,以其多年征戰所造就的做為一名將軍的敏銳感,察覺到這股敵人來者不善,而且戰力不俗。如今邊境正值多事之秋,各處軍監司都如臨大敵,不敢輕易離開駐地。距離銀州比較近,又有一定兵力可以攻擊銀州之敵的,只有祥祐軍司。但祥祐軍司還要兼顧左廂神勇軍司與嘉寧軍司的協防,不可能派出太多人馬,而銀州之敵,卻是足以擊敗有四百擒生軍在內的神勇軍上千人。這樣的敵人,恐怖怕要出動侍衛軍中的精銳才行了。
李良輔沉思著,抬手無意識揮了揮,耳邊傳來曹吉的聲音:“末將返都之事,還望李相代為遮掩……”
李良輔點頭道:“老夫省得,代老夫向曹御使問安。”
曹吉深深行禮,叩拜告退。
曹吉身為邊將,無令返回國都,本是觸犯國律之事。不過,有緊急彙報敗軍失城的舉動,這事就有了寰轉的餘地,再加上有樞密副使暗中助力,朝廷基本上不會降罪,頂多下召訓斥、罰俸而已。
次日朝堂之上,李良輔將此信件及曹吉的證言亮出,當即引起朝堂大譁。曹吉之敗,是因其擅自調兵入宋境,以致中伏(曹吉對自己失敗用了春秋筆法,強調敵人的強大,這是敗軍之將慣用的手法),損兵折將。這樣的失敗,如果還算勉強能接受的話,那銀州之失,絕不能容忍——那可是本朝肇興之地啊!又有鹽田之厚利,無論如何,不容有失——那怕再籤一次和約。
由於惹事份子曹吉刻意隱瞞,李良輔與眾朝臣都把天誅軍當成是宋軍的一支。既是宋軍,那就好辦了,打得贏,搶回來;打不贏,賴回來。尤其如今宋國被金人所滅,原先宋國邊境的各路守軍,基本處於朝廷失控狀態,將領心浮意動,軍民人心惶惶,好打得很。
李良輔很篤定地對夏國主李乾順說道,銀州一定可以收復。如果打得贏,一切自不必說;退一步而言,若要戰事不利,也可透過建炎南朝,向銀州宋軍施壓,將城池收回。
李良輔的自信,來自於前些日子,建炎南朝派出的使者。那位趙家九子,無詔無寶,擅自登基,還向四方邊國傳遞國書,以彰顯其天命所歸。而本國對此一直是不冷不熱,沒怎麼理會。如果把銀州做為承認的籌碼,相信那位趙家九子一定會很痛快地答應吧……
當然,此事涉及金國的利益,如無必要,還是不要冒然承認建炎朝的好。所以,戰爭,是必然的選擇。
事關本國利益,而且又是李乾順這個西夏十代君王中,領土**最強的君主在位。李乾順即位之初,宋陝西轉運使、知延州陶節夫奪夏之石堡砦,盡掠其儲存糧秣。李乾順曾憤然道:“漢家奪吾金窟堝!”當即集聚四監軍司兵力,與宋大戰於涇原路,互有勝負。最終還是在談判桌上,拿回了失去的一切,包括銀州。
此次失銀州,李乾順會不會又憤憤說“漢家奪吾鹽窟堝!”有這麼個強勢君主在,夏國朝廷反應自然很快:以侍衛禁軍為主軍,祥祐軍司為輔軍,擇日收復銀州。
此戰,李良輔決意親自出徵。自從兩年前為救援故遼末帝,在天德的野谷被金軍打得幾乎全軍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