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請罪。
完顏婁室擺擺手:“須怪不得你,你與你的騎卒已做得很好了……只是,天誅軍做得更好!”
完顏婁室一句話,就令整個帳內的金將臉色沉重起來。是啊!這樣訓練有素、反應敏捷的對手,以往還真沒碰到過,是塊難啃的骨頭啊!
婁室軍從入侵遼州以來,只在初期與天誅軍有過數場比較激烈的戰鬥:突入榆社,殲敵百人;圍攻箕城,抵抗頑強;敵援突至,破我哨騎;最後不得已,退守河西。
這幾場初遇之戰,可謂互有勝負,金軍勝在來勢突然,打擊迅猛。而天誅軍區區一個營,卻能在如此強勢打擊之下不崩潰,並迅速集結殘部,固守待援——敗而不潰,聚散如常。這樣的軍兵素質,非但宋軍絕不會有,便是金軍,除了少數精銳騎兵之外,大多數都做不到。
見微知著,一葉知秋。一支軍隊是強是弱,有時並不需要大打出手就能看出來。在完顏婁室這樣的老將眼裡,這場先勝後挫的突襲戰,充分反應了天誅軍的強悍。而更令他吃驚的是,從番號上得知,這還是一支新組建的旅團。
正是帶著這份驚駭,完顏婁室才一直按兵不動,苦思破敵之策。不過,今日一番試探,如同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徹底打消了完顏婁室欲出其不意,攻破敵寨的念頭。
這是一個幾乎找不到破綻的對手,而且也有別於南略以來,所遇到的任何一支軍隊。以往各種對付宋軍的手段,統統用不上。看來,有必要改變戰略了。
當夜,金軍中軍主帳中,迴盪著完顏婁室略帶疲憊的聲音:“出兵之前,本帥曾與斡魯都帥及諸君議定上、中、下三策。上策,奇襲遼州,搶佔馬嶺關,一舉攻入太原腹地;中策,佔遼州,堵住馬嶺關,杜絕太原之敵侵入,伺機出擊平定軍之樂平城;下策,我軍突擊失敗,被拒於遼州之外。如此,只能與天誅軍對峙,儘量牽制其大軍,令其無遐他顧,保障我東路大軍南略之側背安全。”
帳中一片寂靜。
完顏婁室沙啞聲再度響起:“如今局勢,不言自明,我軍只能採取下策——自即日起,無論敵軍如何挑釁,任何人未得本帥命令,一律不得擅自出擊!違令者,自領軍法!”
突捻、阿土罕以下諸將,無不凜然遵命。
完顏婁室聲音陡然拔高:“諸君也無須沮喪,如今忍得越辛苦,將來反擊越有力——我東路大軍一路南略,勢如破竹,短短月餘已再度殺到黃河邊,兵臨南朝故都開封城。瑟縮在揚州的南朝宋主,不日必將成擒。一旦南朝國滅,大軍勝利班師,便是圍殲天誅匪軍之時!諸君努力!”
帳內諸將轟然應諾。
……
當濁漳水西岸的完顏婁室召開軍事會議時,東岸的狄烈,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不過,與苦大仇深的完顏婁室不同,狄烈此刻卻是滿面輕鬆,晃了一下手裡的軍報,笑顧諸將道:“軍工司十月份產出的火槍,已優先裝備第七混成旅之火槍營,今日已列裝完畢,三日後可抵達榆社歸建。”
聽到這個訊息,諸將欣喜之餘,心下均暗鬆了口氣。原因無他,完顏婁室可不是單人匹馬來的,他還帶來了兩千軍兵。也就是說,目下西岸的金軍人馬已過萬。而天誅軍才六千,兵力差了近一倍。
天誅軍以寡敵眾也不是第一回了,但這一次敵軍非但人多,而且還是以善戰著稱的西路軍名將為帥,兵力差距太大,多少有點不踏實。這下好了,又加入一個火槍營,那局面就大為不同。儘管只多了五百人,但實力卻提升了一個檔次。
對何元慶而言,給他一千火槍兵,他敢甩開膀子與任何一個金軍名將對挑。完顏婁室若大的名氣,壓得住凌遠,壓得住趙能、壓得住張銳,卻壓不住他何元慶。
接下來,凌遠對諸將分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