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立時化作一對流螢,藏在了樹葉間。
那腳步漸近之時,優曇漸開,待得那花蕊之中探出側妃娘娘的頭顱來,花前已立了一名高瘦的女子,細瞧正是流芷。
我與岳珂才議論了她與天帝的一段風流債,她立時便出現在了面前,真令人驚異。流芷四下隨意瞧了一眼,嘲笑道:“天后娘娘真是眼光獨到,這一處偏僻的緊,便是我將你今日挫骨揚灰也無人追究吧?”
那花中頭顱隨風擺動,茫然不知眼前兇險之境。卻見流芷捏指為訣,指尖有淡淡熒光忽起忽滅,她駢指向著優曇一指,卻聽得一聲低微的毫無招架之力的淒厲的女聲響過,幸得岳珂此時化作了流熒,倒也不大引人注目。他猛然飛起,我緊隨其後揪住了他的一隻翅膀,耳邊卻聽得流芷陰惻惻道:“師姐,這滋味好受麼?”
見花中婦人不吭聲,她又是一擊,側妃娘娘猛然慘叫:“夠了,流芷!”
我本來拖拽著岳珂這廝,生怕他氣怒之下與流芷在這園中打起來,乍然聽聞其母開口,我二人皆忘了飛翔職責,雙雙一頭跌落在了附近泥土裡,弄了個灰頭土臉。
那流芷捏起訣來,又一道熒光向著側妃娘娘擊去,她避無可避,又是慘叫一聲,冷冷道:“你倒是出息了,用師祖所教的法術來對付同門。”
流芷笑眯眯道:“師姐彆氣,流芷這就收起來。不過聽聞師姐當年與殿下生了個兒子,孃親在這裡受苦,怎的不叫兒子前來解救?”
據我揣測,她口中這殿下乃是現今的天帝冼堯,倒非凌昌。
幸得岳珂跌下去之時被我壓在身下,我二人委落塵埃,還未爬將起來,雖感覺到他在掙扎,我急中生智牢牢坐在他的肚子上,昆蟲肚子雖小,一時半會倒教他難以爬起來。
側妃娘娘淡淡道:“流芷,你每年前來總要用術法將我喚醒,不過是羞辱我一頓罷了,有什麼用處?若那個人心裡有你,又何堂拿我來做藉口?至於我兒,該來時他自然會來,不勞你操心。”
說著闔上雙目,竟然似要睡去一般。
流芷輕柔一笑,道:“師姐,我只怕你那兒子回不來了。”
“此話怎講?”側妃娘娘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流芷扯下了她身上一瓣花瓣,引得側妃娘娘疼得縮了縮脖子,她才慢條斯理道:“說起來連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事實確是這樣。當年你那兒子跟了修羅王妃投靠了修羅城,後來修羅王妃受刑之時他年輕氣盛,撲上前去替修羅王妃捱了一記,被打得魂飛魄花,灰飛煙滅了。這麼些年我四下裡尋找,都不曾尋到他的片縷魂魄,便是連殿下也以為這長子投靠了阿修羅王,是死是活與天界再無干繫了。”
岳珂其母一張花瓣幻出的臉頓時白如透明,但仍是客制自己一字一頓道:“流芷,你不過欺負本宮被禁錮在此地,編些瞎話來騙我罷了。”
流芷嘖嘖嘆息,沿著花莖疾來回走了兩步,甜膩膩道:“師姐啊,我不過好心告訴你這事。當年天后娘娘派了天兵天將四下裡尋找小王子,可惜後來雖然發現他跟了鳥族的小公主碧篁,可惜平白無故不好下此辣手。好在這鳥族的小公主是個沒腦子的, 旁的人不戀,偏偏要戀上與天界作對的阿修羅王,這不是自找死路麼?正好她的長姐請求重罰這小公主,一箭雙鵰,你的兒子便命喪在這玄天洪雷之下了。”
花莖大幅度的抖動了起來,彷彿是隨時都要承受不住這痛苦,枯萎了一般。流芷得意一笑,又揪了兩瓣花瓣下來,拈在鼻間輕嗅,似依依不捨一般道:“唉,我差點忘了,師姐現在不過是一叢優曇花,開得片刻便要凋零,流芷這就告辭,明晚等師姐開花了師妹再來探望你。”說著施施然便離去了。
我這裡起身讓了開來,岳珂立時衝上前去,低低道:“母親——”但他此時乃是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