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目如利刃,飛快在姨母面上一掃,冷笑道:〃堂堂鳥族公主,這般蠻橫潑辣,心底歹毒,不怪被人退婚!”
這簡直是揭了丹珠的瘡疤,教她不顧身上疼痛,從地上跳了起來,痛嘶一聲又向著岳珂撲來,但到得中途卻被姨母用一條絹帛捲進了自己懷中安撫,不停輕拍她的背,聲色俱厲道:〃堂妹,你雖名為拜訪,卻帶了這些不知來路之人上丹穴山,居心何在?”
鳳姨淡淡一笑:〃堂姐,你家這丫頭一見面就朝著我女兒揮鞭子,卻是何道理?”
我趴在岳珂懷中笑得顫抖,姨母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又或者揣著明白裝糊塗。她應該自見到小金鳳帶著鳳姨踏上丹穴山鳳棲宮的大門,就應該明白鳳姨來意不善。小金鳳能從丹朱手下逃生,全憑運氣,若非本仙那日心血來潮,小金鳳早不知魂歸何處了。她現下虛張聲勢,色厲內荏,一方面是心疼女兒,一方面大概恨不得將事非攪渾,好讓鳳姨糊里糊塗發怒,離開丹穴山吧?可惜鳳姨心思縝密,這般反問,當真不知她如何回答?
岳珂在我背上小心施法,又柔聲問道:〃是不是疼得厲害?疼了哭出來也不甚要緊,別怕,我在這裡……”
我本來全無淚意,只覺姨母委實令人好笑,但腳踏熟悉的大殿,連腳上方磚也是如此的熟悉,很久以前,我曾在這大殿之內被姨母訓斥,那時候無從辯起,又無人迴護,這堆錦綺玉之地於我不過荒蕪之堂,但在他這一疊聲的溫柔撫慰裡終於也湧上了一點酸澀,雙睫已溼,卻又教我逼了回去……本仙如今有人呵護疼愛,如果再做出這般小兒女的委屈之態,當真有些矯情了!
岳珂在懷中將本仙撈了出來,見得我半滴淚也無,面上全是促狹笑意,狠狠揉了一把本仙的頭髮,目光冷冷朝那邊一瞟,本仙也轉頭去瞧,姨母被鳳姨這話噎住,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她慣作公平的樣子,但如今明明丹珠揮鞭在前,我與岳珂自衛在後,且瞧她如何分說。
姨母默得一默,竟然怒道:〃對鳳族首領不敬,對公主不尊,本應被責罰,此乃族規,有何可尋之理?”
她這分明是惱羞成怒,強詞奪理了!
既然能將此次丹珠這般跋扈的行為解釋為對鳳族公主不敬,那麼上次小金鳳幾乎喪命,也可用同樣的罪責打發。無論如何,丹珠這女兒她是包庇定了!
鳳姨大約是也想通了此節,目示岳珂與我:〃你二人既然受了傷,先去包紮一番吧?”
來時曾有約在先,她這便是指示我二人前去敲響鳳棲宮側門的朝陽鼓,引百鳥前來朝議。
趁著姨母愣神之時,岳珂已摟著我的腰從殿門口飛躍而出,眨眼間便到得朝陽鼓前,拎起鼓捶敲了下去,只聽得鼓聲如雷,將身周之物皆震得輕輕搖晃一般,連腳下大地不免也有顫動之感。
鳳棲宮門口的侍從想來不曾料到這番變故,待得他們上前,那鼓聲早已傳得遠了。不過半刻,遠處天邊出現黑壓壓一片翅翼,近些才能瞧得清,竟然是鳥類各族皆攜了族人前來,神情惶惶,議論紛紛。
我後背痛得厲害,雖得岳珂施了法術,但皮肉之傷一時半刻並不能全好,身上披了他的長衫,雖足以遮擋露膚受傷之處,卻不甚合體,斜斜倚在猶有餘震的朝陽鼓上,瞧他與這些守衛打得熱鬧。
他見我瞧得興起,索性不肯下狠手,只做些戲弄之事,撩撥的這起守衛心火大起,卻又奈何他不得。他卻轉頭來朝本仙笑得歡暢,分明有邀功這嫌。
眾鳥到得近前,見得朝陽鼓前一眾人與岳珂鬥得熱鬧,嘰嘰喳喳議論不休,只聽得鳳棲宮一聲響,中門大開,姨母鐵青著臉當先而行,鳳姨優然隨後,各自所帶侍從分作兩列在二人身後緩緩而行。
姨母還還未到得鼓前,聲已震怒:〃何人大膽,無事敢動鳳族朝陽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