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笑了笑,轉頭問艾倫:「你想買點什麼回去嗎?」
「不要。」艾倫一口回絕,「他又不靠賣這種東西賺錢。」
「怎麼會呢?這些工具很好用,每個人家裡都應該有一套。」安東尼說,「當武器用也很順手。」
「說正經事,露比最近到底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嚴格說起來,我們應該是競爭對手,我賣軍火,他也賣軍火。我賣得比他早,結果他在繁華的商業街上開了一家正軌槍店,而我還在這裡和慣偷、詐騙犯、黑幫分子混在一起。」安東尼氣憤地說,「他甚至還有了個健健康康的小兔崽子。」
「這麼說,他失蹤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至少有七分高興。」
「還有三分呢?」
「還有三分是擔心。」
「擔心什麼?」
「當然是擔心變化。雖然我很不情願這麼想,但是很多人的想法絕對和我一樣。露比·特羅西是個情報販子,他的父親安格斯·特羅西也是這一行公認的專家,所以特羅西家族被賦予的使命就像一個容量無限的樹洞,傾聽了數不清的國王長著驢耳朵的秘密。你明白嗎?這項天賦的使命最後呈現出一種詭異曖昧的狀態,有點像勢均力敵的兩方在拔河,無論輸贏,所有參與其中的人最後都會載個大跟頭。」
言下之意,輸贏不只是字面上的意義,輸贏也意味著生死,有的人希望掌握秘密的人永遠消失,有的人希望他一直活著堅守彼此的約定,以免秘密再落入他人之手。露比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為了自身安全,他也始終保持著這種安東尼所說的「詭異而曖昧」的拔河狀態,並且確保不讓任何一方有壓倒性勝利的可能。
「一旦維持平衡的人不在,隨之而來的混亂和無序在所難免,誰都有可能成為動盪和變化中的犧牲者。」安東尼很少這麼正經地說話,尤其是話裡不帶幾個髒字就很難表達情緒,他說,「穩定很重要,可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在風浪中保持平衡。」
「託尼,我告訴你露比失蹤的訊息不是為了讓你誇他有多能幹,你們不是對手嗎?」
「臭小子,我們當然是對手了!光明正大地打贏對方才叫對手!搞暗算綁架是他媽的下流爛事。露比倒黴我確實很高興,可不代表我會為那個耍小聰明的混蛋綁匪叫好。」
「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感情。」
「胡說八道。」安東尼暴躁地說,「當初把戈登家族搞垮的也是他,發生了太多事,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的奧克塔維爾小店了。他真是我命裡的禍害,快說!你們到底打算怎麼找到他?」
「露比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傑米·卡爾的名字。」麥克把紙條放在桌上,讓安東尼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這不是他的筆跡。」
「我們認為他出門是為了見委託人,因此這個叫傑米·卡爾的人多半是委託目標。」
「現在還有能讓他親自出門去見的委託人?」
「沒準他只是順路。」艾倫說,「比如去超市買尿布希麼的。」
麥克說:「露比在紙條裡夾了報酬,讓撿到的人能去內麗小姐槍店通風報信,我不認為這是他驚慌失措下的無心之舉。」
「肯定不是。」安東尼說,「你什麼時候見過他驚慌失措,以前……」
「託尼。」艾倫打斷他的話。安東尼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為什麼要插嘴。
「哦,好吧。」他轉回正題,「你們是想說,露比在去買尿布的路上遇到了襲擊,捱揍的一瞬間,他那聰明絕頂的小腦袋靈光一閃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他的失蹤和這個叫傑米·卡爾的傢伙脫不了幹係,對吧?」
「沒錯,就是這樣。」艾倫說,「因為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