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兒賣女的沒有出路的日子。但凡有一絲可以爭取的機會,大家都會努力爭取的。
很多人都問江二可不可以把自己家搬到江容的江家垸裡去,也有人想搬到江二那邊去。
此時張氏懷著第三個孩子,江二做事也是沒人幫手,忙得焦頭爛腦。他預感不好,要這些人做事,不要那些人,很易出事。江二就同江容講,得去找高十九,要高十九約束高家的子弟。要不然等榨油坊開了,怕不安全。收菜籽收大豆都怕收不上來,收不上來的話,油坊就白開了。日後的果樹結果了,收不到也很麻煩了。江容一個小孩子,就算買再多的下人進來都沒用的,有人搗亂就很麻煩。
江容明白封建年代的宗族在鄉間的勢力,就同意了。
於是江容同著江二一起去拜訪高十九。
江二說要開油坊,得有高家可靠的長輩在旁邊看著才好,畢竟高老三笨,江容是小孩子脾氣,怕高家的子弟不聽話,問高十九肯不肯搬過去江容那邊去管束高家子弟,說其實叫高家垸也好,江家垸也好,都無所謂的,江家垸純粹是江容小孩子脾氣覺得好玩,本來江容也不是姓江的,在江二心裡,姓高與姓江也沒區別。
高十九點頭同意說,“好。我正要去找你們,我有另外一件事。濟蘭少爺開了米鋪了,我們地裡產的雜糧可以捎去京城賣了,單趕一趟車過去又不划算,鄉親們可以拼車,我搞個小車隊每天或是隔一天來往京城與灤州,也可以幫大家捎信捎東西。”
江容說,“您是說想要在京城弄個同鄉會同鄉會館麼?”
高十九說,“對對對,就是開個同鄉會同鄉會館。”
江二說,“是不是說,在這邊定點收信收東西,大家要捎啥到京城去就先送到這裡,人也在這幾個位置等,排得差不多夠裝車了,一起送到京城去。米鋪暫時就是咱們的會館,就算有人被拐賣了,也可以去會館求援,京裡有人要捎啥東西就直接拉到會館去,有人回來也是會館安排拼車回來。十九叔,這樣可真是大好事啊。”
江容問,“那得花多少錢呢?”
高十九沉默。
江二說,“妞妞,要不這樣,濟蘭的米鋪呢,肯定是有空地方的,最少打地鋪的地方是會容我們這些車把式的,我們在這裡派一個人去米鋪叫賣我們的這些雜糧,賣了再捎錢回來,等賣開了就好了。”
江容嘀咕,“你們又不會記賬,怎麼會運費也不會分。那個冬梅,我可以讓那個冬梅回去幫你們忙,賣了啥怎麼攤運費讓她算賬。這樣肯定能賺錢的。對了,灤州是有正藍旗的人駐紮在這裡的,採育裡也是正藍旗,你們也可以在採育裡那個車馬店那裡留個點,幫他們捎信捎東西也可以賺點小錢的。至於具體怎麼弄,你們去找明心安排吧。他就願意幫窮人。”
江容不愛多管事,鬥米恩,升米仇,於是合作都提前講清楚條件,與江二合作本錢與人工講得清清楚楚,是怕高老大與高老三覺得對他們不公平,高老三蠢大概是不會說啥了,可是高老大的老婆很多話講,說三說四的多了,自然也會弄得有想法。象高十九的想法,好是好,但是要投入的銀子也不多,主要是費人工與心思,摻一手進去又分不到多少錢,還得承擔虧本的風險。江容的錢夠自己花就行了,不想搞到事事都要自己插手那麼辛苦,種樹種竹子之類一勞永逸的作物全都是因為要享受人生,不願辛苦幹活。
並且江容手上的銀子也不敢亂花,得留著收菜籽收大豆收花生芝麻之類來榨油的。明拙送了六七回布回來佛順,分給江容約莫有六七千兩銀子,(江容自己手上的三千兩銀票加京城的三千兩銀票是絕對不動的),開榨油坊不知得用多少銀子,又不能象濟蘭那樣賒賬,濟蘭那是貨到就可以付款的,賒那些小地主的賬,江容並不自信自己有這樣的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