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想過一段時間,把她送去行宮,只是沒料到,她會有了孩子……愚蠢的女人,累人累己。”
語氣裡含了微微的譏誚,眸光如雪。
負罪感悄悄飄走一些,燕脂看著他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十指交纏,“你打算怎麼辦?其實……她也滿可憐的……”
皇甫覺屈指敲在她的額頭,“某種意義上來講,她是你的敵人。”
情敵也是敵人。
燕脂捂著額頭,低低呼痛,抱著他的腰不讓他起身,撒嬌耍痴。瞧他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有了笑意,方才停手。頭靠在他的肩上,望著他墨玉一般的眸子,輕輕說:“我有了你……她們便什麼都沒有了。我已經是勝利者,自然大度。”
皇甫覺揉揉她的頭,神色柔軟,“你放心,我不打算將事情鬧大。太傅仁義雙全,最重禮法,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處理。”
賴在他懷裡許久,他輕輕起身之時,腳步微一躊躇,終是迴轉身來,眸光含了希冀,“燕脂,我期待……我們的孩子。”
他的目光旖旎綿長,悠悠跨過千年的洪流,那般近,那般遠,直直侵進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燕脂痴痴望著他,胸口的澀意向投石驚起的漣漪,重重蔓延到眼眶,她吸吸鼻子,慢慢點頭,“……好,我們的孩子。”
青銅饕餮的三足小火爐,蘊藉的茶香溫潤了眉眼。
燕止殤和晏宴紫隔桌而坐,父子倆的坐姿很相似,脊背都像竹一樣挺直。只不過一個飛揚處似出鞘的名劍,一個內斂像斑駁的古矛。
燕止殤道:“父親真的同意皇上對西甸用兵?”
晏宴紫雙目微合,“皇上一心想將王守仁按上造反的罪名,若他再將朝中勢力重新洗盤,會傷及國器根本,我重新部署的人脈也會蕩然無存。與其如此,不若同意他對西甸用兵。”
燕止殤挑了挑眉,“皇上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晏宴紫一笑,避開了這個話題,“若要打海戰,海南葉家就是皇上必須要拉攏的物件。他既是有此打算,想必已與葉家家主有了某種程度的默契。止殤,你確定葉紫安然回到了葉家?”
燕止殤一陣沉默,半晌才慢慢說:“我的人只送他們到靈臺山。”
晏宴紫握著茶杯的手一滯,猛地睜開眼,眼中神芒暴漲,燕止殤身子依舊挺拔,手指卻悄悄扣緊。數息之後,晏宴紫的神色漸漸平靜,“孩子大了,總有自己的主意。止殤,你記得,你是未來燕家家主。肩上擔著的是你妹妹,是族中千人的身家性命。不要讓為父失望。”
雖是初春,牆角已有嫩黃色的小花,看似嬌嬌弱弱,卻在料峭的春風中勇敢的張開了花瓣。燕止殤看著它,目光流露出一絲暖意,恭謹的答道:“是的,父親,我會為我的行為負責的。”
“去吧,你的吉服送來了,在你孃的房裡,她等著你呢。”
“孩兒告退。”
晏宴紫慢慢轉著茶杯,看著燕止殤走出長廊,一陣風吹來,手中的茶杯突然寸寸龜裂,化為碧粉,馬上便被風帶走,半點痕跡也無。
晏宴紫看著掌心,眼裡極為複雜,一聲嘆息似乎從高山之巔悠悠傳來,無盡蒼涼寂寞,“你去查查,如果他真的沒走,便不能留了。”
他身後花木簌簌一動,一個身影顯現出來,面色冷峻,毫無起伏,“是。”
“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即使是失敗。”
中丞大人未時進宮。
與皇上在御書房密談了一個時辰,出來之後,面色蒼白,行動之間飄忽有鬼氣。
海桂被他陰森森看了一眼,幾乎駭了一跳。
“您老……慢些走。”在他背後嘟噥了一句,“白日撞鬼,晦氣。”
王守仁向前走了兩步,嘴唇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