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行走,何時才能到盛京?”
段開陽笑笑;目光追隨著一朵離枝的杏花,幾翻幾落,最終落到他靴前,眼裡有奇異的憐憫,淡淡嘆著,“你若是著急,便去與師父說吧。”
他微微揚起頭,睫毛纖長,側面美好,肌膚若冰雪一般,手攏在袖中,意興疏懶。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誰也無法相信,這樣謫仙氣質的人剛剛結束了數十條人命。
大師兄的心事他越來越猜不透了,雲無常黑著臉。看著那四匹天山雪駝慢慢踱步過來,正中的輿輦上走龍紋,下繡祥瑞,琴音嫋嫋,清歌繚繞。心中躊躇一番,此番上京,前世難料,師父應該不會痛下狠手,剛想邁步過去——
清亮的鳴叫突然從天空傳來。
兩隻鵲鴝翹著長尾在花海上方斜斜掠過一圈,鳴聲輕快。花海之中卻是瞬時悄無聲息。
鳥叫三短一長,細細聽來,仿若有問答之意。
雲無常心中慢慢數著,兩遍之後,手掌一轉,手心已滑進一粒珠子,正待發力,花海之中忽然騰起一道身形。
段開陽雙臂一展,不見如何作勢,身子已在空中連拔三次,長袖一捲,鵲鴝已被他圈進袖中。
雪域傳訊,往往不借人手。雪域四代之主歐陽雲天狂追武林第一美人風細細時,便偏愛借鳥傳訊,王母有心,青鳥殷勤。只是這等鳥獸之技,極是耗神耗力,至今雪山之上,精通此技之人,不過兩三人。
段開陽身形一穩,便有一白衣美婢燃起一根陳年積香,掙扎的鳥立時溫順下來,紅爪攀住段開陽的手背,輕輕“啁啾”了一聲。
段開陽嘴裡打了長長的唿哨。
鳥鳴聲立刻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啁啁啾啾,似喁喁私語。
段開陽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拂袖揮走湊上來的雲無常,徑直去了正中車輦。
雲無常正欲跟上,一白衣人匆匆而來,“二少,乾隊遇襲。”
雲無常長眉一挑,重重的哼了一聲,“不知死活。”他心中煩躁,將焚燒的香爐一腳踢開,人直直的衝向前方。
自雪山下來,他們不掩行跡,已遇襲不下三十次,俱是無門無派,性情堅忍的死士。這幾日,偷襲之人突然銷聲匿跡,師父的排場也大大小了許多,幾乎稱得上星夜兼程。沒料到,近了盛京,蟲子竟又多了起來。
看那死士捨身撲了過來,長劍透胸而過,似是一點痛楚也沒有,猶自用烏黑的指甲向他臉上划來。雲無常沉著臉,飛起一腳,將他遠遠的踹開。
段開陽不知何時閃身到他身後,靜靜開口,“情況如何?”
雲無常回身望他,臉上幾滴紫黑的血滴,殺的興起,瞳孔幽幽冒光,齜出一口白牙,“很不錯。”
純粹的殺人工具,沒有絲毫的痛楚,只要你不把他的腦袋擰下來,攻擊無休止。
他身上有濃烈的血腥味,段開陽不動聲色的向後飄了一步,看著場中逐漸膠著的戰局。
白衣人一道漂亮的劍花,黑衣人手臂齊肘而斷,白衣人馬上駭然,黑衣人獰笑著,白茬茬的殘骨狠狠捅進他的腹中。
段開陽饒有興趣的看著,說道:“倒真是不錯。難得沒了痛覺,身手還可以如此敏捷。”又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師弟便在此地好好玩,師兄與師父要先行一步。”
話音未落,身子已斜斜掠出一丈,堪堪避過雲無常探過來的指掌,袍袖一揮,撲過來的黑衣人眼珠上赫然多了兩根細小的銀針,他笑著足尖在樹幹上輕輕一點,一襲白衣便如明月一般,在山嵐水霧間冉冉升起,“師弟,京城見。”
與此同時,空氣中突然傳出奇異的嘯聲,嘯聲越來越強,空氣似乎被大力撕開,連發絲都微微扭曲。
一顆淡藍色的星芒大如牛首,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