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相對卻從不嫌膩煩,並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李臨也侵佔了他幾乎所有的時間;為什麼瞧著他喜歡個甜品還上了心,聽別人提一嘴就屁顛顛帶著人去吃;行吧行吧,都是演技精湛,臥薪嚐膽。
那為什麼被呼來喝去拿著個老土的熱水瓶倒洗腳水都覺得樂意,為什麼在舒適的週末耐著性子出門,專門去給賴在床上的李臨打包一份漿汁梨的烤布蕾,為什麼那個壞脾氣的演員還不生氣,還不發火?
最後他問自己,為什麼當年事發的時候堅信那些柔軟的情感都是屬於角色的,而自己從未動心,不過扮演深情。他不肯承認自己愛過,於是要離開,更要走得瀟灑,否則不是輸了嗎?
輸給誰?
這時宋錦溪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張賭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贏家和輸家都是他自己罷了。
宋錦溪坐在馬路上,走累了,休息一會。他頓住,一個富家子弟,人家出門動輒豪車美女,而他一天到晚動不動就是走路、散步,為什麼呢?
因為小情侶談戀愛的時候,最愛和喜歡的人一起壓馬路。
他牽著李臨的手走了三年,遠遠跑開後,卻還是一個人在走著,走了這麼久也沒走出這段感情。看花是他,聽曲是他,世間萬物都讓宋錦溪想起他。
宋錦溪站起身,久坐後猛然地起身讓他眼前一黑,歪倒地磕到了邊上的行道樹,蜷縮在樹底。
馬路對面是個商場,不知道是忘了關裝置,還是故意擾民,大半夜還在放著音響,喜氣洋洋地唱著今天是個好日子。
在逐漸濃郁的年味中,宋錦溪找到了同校的一些群,聯絡上個別的同學校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當年的流言,但是沒有人知道李臨去了哪裡,他的訊息在畢業後就悄然消失,某些和他關係稍微好一點的朋友又守口如瓶,挖不出什麼。
幾天過去了,宋錦溪託付找訊息的人也沒有回應,因為上次是透過父親那邊的人脈,還牽扯出那年父親在背後做的手腳,於是這次換成了孃舅家的人,小舅拍著胸脯保證過沒問題的,卻一直沒有音訊。
宋錦溪有些焦躁,依靠在沙發上,強迫症般反覆重新整理手機頁面,最後想起來什麼,把手機塞在兜裡又準備出門,剛巧碰見了回家的父親。
父親冷著臉盯著他,突如其來抬手就一大耳刮子,打得他臉偏向一邊,片刻後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邊上的保姆管家眼觀鼻鼻觀心,都當做沒看見,腳下快速離開了現場。
“跟我上來。”
宋錦溪跟著父親進了書房,關上門。
父親坐在他專屬的大靠椅上,桌面有一杯剛泡好的茶水,他端起抿了一口,“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不知道。”
父親輕輕活動手腕,陰鷙地盯著他,“你找小孟去幹嘛了?”
“或者說,你讓小孟探聽當年那個人的訊息,準備幹嘛呢?”
宋錦溪心下一顫,臉上倒是平靜,“沒幹嘛,到底是因為我才遭受的無妄之災,我過問一句罷了。”
“哦,真不是有什麼想法?”
“沒有,只是剛好聽人提起,就想起來了。”
“真沒藕斷絲連?”
“沒有。”
“那他怎麼會追著你去國外?”父親放下茶杯,看著宋錦溪,年輕年邁兩雙眼睛不退讓地盯著彼此,不放過對方的一絲破綻。
“找我?沒有吧,我可沒在國外見過他。”宋錦溪電光石火間想明白了關竅。
“最好是這樣,錦溪,你哥哥現在讓我很失望,所以你不能再重蹈覆轍,不然讓我怎麼放心把集團交給你。”
父親接到公司的電話臨時出門去了,恰巧又和急衝衝回來的母親擦肩而過,彼此都沒給對方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