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著頭,自己方才確實是說了大不敬的話,依尊上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
這是去哪?毒窟嶺,九幽斷崖,還是死靈骨地?
齊木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偷看尊上的側臉,卻沒看出絲毫異色。氣氛也平靜得很……
想多了?
和煤球閒扯從來都是意識交流,真正說出口的也就最後那句——沒提名沒提姓更無稱呼,如此輕易糊弄過去,莫非尊上其實不過隨口一說。
突然,耳邊傳來一句。
“以後不準再揹著本尊耍小性子,記住,沒有下次。”
齊木頓時打了個激靈。
半晌,乾澀地回了句:“是,尊上。”
“你向來沒有自覺。”
“尊上所言甚是,齊木知錯了。”
淵落陡然停下,眸光晦暗不清:“本尊既然已經答應了你,那你眼裡有本尊一人足矣。冥蛇本就不適合你,死了也罷,既然滅於本尊之手,自會為你彌補所失。”
但聞第一句話還沒想明白所謂何意,話音剛落,齊木倒吸一口涼氣,驚喜來得太突然,一時間疑惑拋之腦後。
頓時喜不自勝,輕鬆了不少,驚道:“又是一頭坐騎?”
“不是,”淵落頓了下,問道:“你很想要?”
嗓音低沉,帶著疑惑的尾音,漆黑眸子深不見底,露出的半張臉完美如玉。
只是看著便有些呼吸不穩。
齊木重重吐出一口氣,道:“若我說想要,尊上會送我麼。”
淵落沉默片刻,回問:“那你要什麼?”
不是簡單一個‘會’字,更不像齊木所想的拒絕,尊上只有簡單一句話——什麼都可以,你說要哪個?沒有任何條件限制,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之物。
齊木呼吸一滯,心如擂鼓,急忙道:“不不不,我只是說說而已,不勞而獲之物遠不如親力親為得好,坐騎自然得是自己降服才行……”
跟著淵落身後,瞬息千里,傳說中的上古秘術,縮地成寸。
淵落道:“也罷,坐騎修為不得高於主人,否則哪怕認主也可能遭反噬。你修為不足,如此便好。日後若得機會,本尊帶你去聖獸洪荒之地,不必急於一時。”
齊木感動到不行。
他覺得尊上一定是故意的。先是虐殘一番,再溫柔一把,他斷不會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卻無論說的做的都有道理,且一旦待人如這般,會讓人頓感先前暴怒的自己簡直是在無理取鬧,完全不可理喻。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齊木站在他身後,但見他的背影,只覺自己很不正常,整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半晌卡出一句:“多謝尊上。”
不知何時到了一處密地,四處仙霧蒸騰,靈氣氤氳,濃郁成液體滴落在綠葉靈枝之上,如仙珍晶石點綴,晶瑩剔透。
霧靄朦朧,周圍之景看不真切,剛落地,淵落撤了齊木身上的防禦結界。剎那間,刺骨森冷寒冰之氣席捲而來,侵入五臟六腑,通體冰涼,齊木頓時身體佝僂,十指烏青僵硬顫抖。
“好冷!這是什麼鬼……地方。”
輕嘶一聲,撥出的氣凝成細小冰晶,難以言喻的寒氣從口中進入體內,剎那間整個內臟彷彿全部凍住,無法呼吸。
冷得徹底,連真元都被凍住,體內地火凍結,一動不動。
齊木下意識握住魔尊的衣袖,這才驚訝地發現,身體終年冰寒的尊上,竟然很是溫暖。可見自己的體溫已經低到何等地步。
“此處便是九幽冰泉眼,能褪去凡塵俗氣,洗筋伐髓,讓人脫胎換骨,你修行時日尚淺根基不穩,此泉能助你修煉,早日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