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瀑而下,透過灰色天幕,又經過那橫亙在天際的血河折射,給下方大片街區披上一層讓人不祥的血色薄紗。
百丈距離轉瞬而過。
面對突然瞬身而來的少年,白帝沒有任何躲閃,直直的一拳轟在對方抬起的左手之上。
“砰————”
拳掌相交,地面瞬間開裂下陷,碰撞產生勁力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朝著周遭街區積嘯而去!
而在這碰撞的中心,
白帝金鱗覆蓋的臂膀在一瞬遲滯後便繼續下壓,其上磅礴的偉力根本不是牧糯隻手能夠攔下的。
尋常人類的臂膀受此重擊會因為其內骨骼不堪重負而扭曲摺疊,但牧糯的手臂卻如同橡皮泥一般開始收縮下陷,將白帝龍鱗臂膀包裹了進去。
見到這一幕,俯瞰著這一切的許元不自覺的眯了眯眼。
他意識到了牧糯想做什麼。
利用自己身體不死的排他性來反制白帝,讓這古淵之主的臂膀在其自愈的過程中湮滅。
這是一種類似重力的規則。
但這小鬼若想用這東西來對付白帝,多少有點看不起這位千載龍皇。
想著,
沒有任何徵兆,也沒再有任何聲響,擋在白帝拳芒之前的一切驟然消失了。
牧糯的臂膀連帶著整個左肩與胸膛的大半瞬間不翼而飛,而其身後的地面之上也出現了一個半徑尺許的貫穿坑洞。
透過這個深不見底的貫穿坑洞,許元看見了其下那被貫穿的蟲聖軀體。
白帝一拳,
打穿了牧糯的身體,
打穿了數百丈的夯實地基,
又打穿了其後躲藏的蟲聖軀殼。
古淵之主所擁有的絕對暴力,
在這一刻,
被彰顯的淋漓盡致!
咕咚
許元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這恐怖的力道與精準的控制力,即便是聖人也是擦之即傷,碰之即死。
那孃舅居然能以人族之軀和這種存在打上數百個回合還佔據上風,許元忽然再次理解大炎劍聖這個名頭的含金量。
白帝散逸著金色光輝的龍眸微斜,瞥著面前少年人那漆黑一片眼睛,以及下方那浮現肉麟,聲音低沉淡漠:
“我雖無意與你們一家為敵,但龍念之事不容妥協。”
看著自己不翼而飛的左半邊身體,牧糯漆黑眼眸中似有瘋狂之意湧動,張了張嘴,但卻沒能說出話來。
因為它腦袋沒了。
收拳,站穩,白帝淡漠的目光卻忽地從牧糯身上移開,看向西城的方向,呢喃道:
“這便是古獸麼,這樣都活下來了。”
就在白帝準備再度動身解決蟲聖之際,
“噠”
面前這肢體殘缺不堪的“少年”,驟然伸出唯一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透過龍鱗,白帝能夠感受到其上傳來的冰涼瘋癲異象,隨後一幅幅記憶的畫卷連帶著繁雜的情愫便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是在古淵之中,
白帝與自己那尚且年幼的兒子相處的記憶。
不對,不能說記憶。
而是一個幻境。
嗔痴魔念。
陰鬼攻擊意魂的手段,受其術者重則陷入記憶的輪迴,輕則恍神飄忽。
而這種邪術似乎已經變成了牧糯身體的被動技。
在白帝恍神之時,絲絲縷縷的陰影黑煙自地面滲出,宛若絲綢流沙般轉瞬纏繞在了他的軀幹之上,不斷沿著那流線型的龍鱗軀體朝著其內滲透而去
站於觀戰席的二人密切的關注著地面發生的一切,而白帝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