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頂層有一條露天懸廊,
一側軒雅居室,一側俯瞰大半九龍帝安美景。
鳳仙儒卻沒心思去賞景,一路走得心驚膽戰。
相府許家已經把當年歷史給篡改,但作為鳳家旁系核心中的核心,鳳仙儒倒是被告知了鳳家衰落的真相。
當初的奪權之變死了很多人,因此鳳仙儒很清楚其中兇險。
因為白痴姐姐的這句話,大長老很可能被直接害死,但前方的青衣男人不說話,他也不敢主動去解釋。
復行數十米,鳳仙儒正糾結著要不要主動開口之時,一道粗獷沙啞的男聲便先一步從懸廊的盡頭傳了過來:
「老夫好久沒見過這些鳳家旁系的小崽子了,結果這些崽子們一來帝安就爆這種料子出來。」
順著聲音望去,卻見這又是一名老者。
花白短髮,一身寬鬆的粗布衣裳掩蓋不住其魁梧的身形,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老者臉上一道斜著貫穿了整張面龐的傷疤。
宗青生。
黑麟軍統帥。
宗青生很沒形象的蹲坐在九龍軒的門前,斜著眼眸瞥著走來的四人,嘴裡吧唧吧唧抽著長杆菸鬥,猶如一頭蹲在牆角的鐵塔巨熊。
等到許長歌走近,
宗青生也沒起身,只是看著樹懶少女,道:
「你這小丫頭說的倒也在理,對於鳳周舒那老東西,華鴻確實是叛徒,畢竟當初是鳳家家主救了他,而他選擇幫芊兒小姐反了他的救命恩人。」
說到這,
宗青生咧嘴一笑,輔以其臉上的猙獰刀疤,殺意席捲肆虐:
「但這話不適合說出來,丫頭。」
「」
鳳仙儒呼吸一滯,而樹懶少女也被壓迫得別開了視線。
許長歌看著這老頭,沒接話頭,只是平靜的問道:
「宗老在此蹲著作甚?」
宗青生吐出一片煙霧隨風而散,抖了抖手中墨色菸鬥,瞥了一眼身後的房間,又看著許長歌,冷哼罵道:
「有些人不懂先來後到的規矩,老子先在這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把華鴻等出來,婁姬那賤貨直接竄進去了,許長天還他孃的不叫她出來,你說晦氣不晦氣?」
被插隊,防止再被插隊,所以提前堵門。
許長歌一時無言,道:
「我只是來此送人,送完就走。」
「那就好。」
宗青生深吸一口焊煙,吐出,盯著鏤空木欄之後的帝安城景,問:
「感覺變了很多,這是卸下包袱了?」
「算是。」許長歌沒有否認。
「呵。」
宗青生低笑一聲,嘆道:「如果可以,老夫倒是希望」
「宗老慎言。」
許長歌打斷,眼神平靜如湖。
對視一瞬,
宗青生有些不耐的擺了擺手,話語乾脆直接:
「彎彎道道的,老子又不是你小子的近臣,希望你在位,還不是因為你能多給點軍餉物資。」
許長歌主政之時與華鴻和婁姬的關係不好,但與宗青生的關係一向密切。
原因也很簡單。
他要向那些宗門復仇。
而復仇需要足夠多的武備來掀起滅亡宗門的戰爭。
許長歌是個不折不扣的鷹派。
就連婁姬這種鐵血鷹派都覺得他太激進的鷹派。
宗青生索要的撥款基本都會被他滿足,若非那位父親在上面壓著,恐怕整個相府早在五年之前便徹底進入戰時經濟。
高空的風拂發微涼,
許長歌沉默了少許,輕輕搖了搖頭。
此刻宗青生這話已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