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我應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一根腿骨防身。
河面上伸出無數隻手,用力地往上伸著,要把貔貅拽進河裡。貔貅發出威脅的低吼:“滾!”
那些手馬上伸回河裡,河面變得極其平靜。
但我們全都知道,那下面危機暗湧,仍有無數的眼睛盯著貔貅,想把雷迪嘎嘎拽下去!
貔貅一邊帶著雷迪嘎嘎過河,一邊用餘光看著我,告訴我氣流的方向。
我按照他的指示躲避靈壓,幾次差點被切到,衣服被颳了幾個大口子,我也沒空數身上多了幾道傷,轉眼看到貔貅還在過河,平時一分鐘就過去了現在半天才走到河中央。
我在河邊急道:“你行不行啊,到底能不能過去?”
“這幫妖孽!”貔貅怒道,“竟然敢在我面前鬼打牆!”
說罷,一聲怒吼,那聲音驚天動地。河面轟的一聲炸出一道血水柱,貔貅自那血水柱中躍到岸邊。
“幹得好!”我看得爽快,笑道,“把河內的臭魚爛蝦都給老子炸出來!”
此時又聽得嘩啦一聲,河裡冒出一個血淋淋的血人!正面對面地站在我面前!我嚇了一跳,罵道:“老子說說而已,你還真的來!”說罷,用手中骨頭一捅,那血人直挺挺地倒在了河裡。
貔貅在河對岸叫道:“小心!”
“放心,”我說,“敵人已經消滅了。”
貔貅道:“我說小心身後!”
我馬上轉身,只見身後站著一個骷髏,手裡的刀已經高高舉起。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穿著學生制服的小小身影迅速插在我和骷髏面前,正是我的影衛。
那孩子身材不大,嘴卻很大,站在我面前,高聲道:“我的特技是吞拳頭!”然後張開嘴,把自己的拳頭吞了進去。
他這個動作把我們全部鎮住了,世界一下子安靜了。
我都快要罵出來,這個時候你添什麼亂,可是再一看那骷髏人,我又樂了。
骷髏人大張著嘴,保持著舉著刀的姿勢僵在原地。如果他有皮,能做出表情的話,他的臉上一定畫滿了問號。他現在肯定在猜測這小孩做這個動作究竟有什麼深義,沒準他會認為“我的特技是吞拳頭”這句話是個咒語而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到了這份兒上,拼的就不是體力而是資訊量了,他不知道這學生只是想顯示一下特技,可我知道啊。
趁著那骷髏發呆的功夫,我揮起手中的骨頭,一骨頭掄過去,就把那骷髏掄散架了。直到那骷髏頭掉在地上,還保持著驚訝的大張著嘴的動作。
即將要消失的學生問我:“我幫上忙了嗎?”
我說:“幫上了。”
學生很高興:“其實我從三歲起,每天就開始練習三個小時的吞拳頭。無論嚴寒酷暑,颳風下雨,我都沒有停止過。即使朋友笑話我叫我大嘴,我也沒有放棄。”他激動地哭了起來,“太好了,下輩子我還要繼續練習吞拳頭。”
嗨,你這是何苦呢,我真心說:“我勸你選擇其他的特長練習,哪怕是學動物叫都比這個有意義。”
“我明白,”那學生說,“我會繼續練習吞拳頭的。”說完,就消失了。
你明白啥啊你明白!
“糟了,馬力術。”貔貅在對岸急道,“剛才出了結界,我就進不去了!”
“什麼?”我心底一下涼了。現在骷髏就跟春天的韭菜一樣,割掉一波又來一波,不斷從地底湧出。我赤手空拳單槍匹馬又是躲靈壓又是拿骨頭攻擊骷髏,奮鬥半天體力也差不多到頭了,忽然又聽他這話,腳底一滑,手在空中掄了幾圈也沒穩住平衡,眼瞅著就要掉到河裡。
河中的手異常興奮,伸得跟千手觀音一般整齊,就等著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