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你這麼一說,確實像是她在和誰對話,難道說屋子裡有人和老太太說話?”
貔貅點頭:“我已經猜到那是誰了。”
我問:“是誰?”
貔貅說:“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老太太剛才說話的奇怪之處?”
我奇道:“有什麼奇怪的?”
貔貅說:“她把三十年前的事情記得太清楚了,甚至連那些人的表情變化都記得,這未免有點奇怪。”
我說:“是不是這老太太做了藝術加工?”
貔貅說:“從她失去親人,第一次昏死的時候她就已經精神崩潰身負重傷,後來醒來時她理應是處於情緒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意識也不可能完全清晰,可是她卻能站在旁觀的角度,十分鎮定地看完所有的事,甚至把所有的事全都完整而有條理地複述出來。尤其是後來在小二樓,她其實已經精神錯亂,這時候她卻能一邊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感受,一邊又記得兩個道士說的話和改命人做的事,甚至在理智完全崩裂的那一瞬間,還知道改命人對她做了什麼。”
“這不是一樣的麼?”我說,“她現在也經常發瘋。”
“如果那時沒有改命人,”貔貅搖頭道,“她就不是‘經常發瘋’,而是‘一直瘋’了。”
難道這還要謝他,要不是那改命人把他們騙到這小二樓,他們也不至於會一下死三個人。我說:“所以呢?”
“所以她說的事情,與其說是老太太自己經歷的,不如說是有人把她不知道的事情告訴她了,而那個人,從始至終都一直在旁觀這件事。旁觀能不被他們發現的人……”
“改命人!”我終於明白了,剛才老太太說的這些話都是改命人說的,而老人記憶不好,能敘述得這麼完整說明這些話她聽了沒多久。結合我們剛才來時,聽到的老太太的自言自語,就說明這話是剛才,就在那個房間,改命人告訴老太太的。
“哎,算了算了。”我拍拍貔貅的肩膀,“我已經習慣了,這改命人就像個跟蹤狂,神出鬼沒,哪天真能抓到他那才稀奇了。”
二柱呆呆地看著我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明白比較好,把你媽照顧好吧。”
這時翠萍老太太像是耗光了幾十年的精力,一下子老了十歲。
看來她把所有事情說出來,以後就不會再犯病了。
我和貔貅回到小二樓。三娘不在,我馬上找來吊死鬼和男人頭問三十年前的事。
“三十年前?”男人頭說,“上帝啊……等我想想啊,你說三娘?這我記得,畢竟這地方來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很罕見,不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記不得了,我就記得那之後馬道長就來了。”他轉頭問向吊死鬼,“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嗎?”
“偶不記得。”吊死鬼茫然地搖搖頭,“你問三娘吼了。”
我說:“要是三娘願意跟我說,我就不用問你們了。”
三娘嘴嚴,李伯通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旁邊小鬼不等我問就使勁兒搖頭。
男人頭說:“你去問問歐德密斯特馬,不就知道了?”
我一拍頭,是啊,這麼簡單的問題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馬上掏出狗哨,叫來苟富貴和勿相望問馬建民的鬼魂。
苟富貴一口應了,道:“這事很簡單嘛!馬建民同志逝去沒多久,應該就在我們手上這本生死薄上,我們馬上就能把他找出來。”他舒適地靠在沙發上,一邊用茶蓋劃拉著茶水,一邊悠哉地說,“小勿,幫雷鋒同志找一找。”
勿相望掏出生死簿,刷刷刷的翻了半晌,奇道:“怪了,找不到。”
“找不到?”苟富貴皺著眉頭說,“小勿,你最近工作能力下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