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鼻子一酸,上輩子自己埋怨過麼?是的,自己埋怨過,埋怨過自己為什麼不是城裡人,為什麼不是吃商品糧的,為什麼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為什麼別人提個職稱,家裡人說一句就行,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多少年,卻被一個個後輩趕超。
但到老了,方源自己就明白了,埋怨什麼?就算是城裡人,那為啥不是首都人?為啥不住在小漁村?為啥只能吃白麵?吃不了雞鴨魚肉?為啥還要提職稱?為啥老爹不是個院長啥的?
人哪有滿足的時候,爹孃的能力有多大?他們已經給了自己最好的,再埋怨,那就是蠢了。
“爹,您這話說的,我們兄弟姐妹七個,七張嘴,哇哇的餓,哇哇的哭,能都活著長起來,您這本事就大過天了。”方源笑著誇道。
身份證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老爹黑臉上隱隱帶著一抹紅,一擺手道“我是你爹,我該的。”說罷趕緊往屋裡走。
“嘖嘖,淚點不行嘛。”方源在後面嘿嘿之笑,不過一想還好老爹忍住了,不然今天要是把老爹給煽哭了,那老爹為了大家長的威嚴,怕是要家法伺候了。
方源這邊進屋,那邊魏國民就已經招呼蔣書記去生產隊吃飯了,畢竟磚是錢江大隊的,雖然說說方源轉贈,但人家大老遠把磚拉過來,哪有飯都不吃的道理。
蔣書記也不客氣,生產隊之間的關係也有輕疏遠近,別的不說,就衝有方源在,以後把兩個生產隊都關係處好點也沒錯。
蔣書記出門招呼眾人卸磚,大聲道“按魏書記說的,把磚卸到指定地方,今天晚上魏書記請吃飯。”
魏國民也笑呵呵的道“辛苦大家了,晚上沒啥好的,銀絲炒金條,一人兩個白麵饃饃,雜糧餅子管夠!”
所謂的銀絲炒金條,其實就是豆芽炒撒子,脆生的豆芽,酥香的撒子方在一起炒,不貴又下飯,不過這年頭已經算的上不錯的菜了,不過肯定也不能只一個菜,還會搭點其他應季的素菜,另外弄點湯湯水水的。
蔣書記帶來三十號人,兩人一輛架車子,一車兩千塊磚,這一趟能拉三萬塊,也就是錢江大隊有這營生,不然還真找不到這麼多架車子來,就這還得再回去拉一趟。
不過三十號人,按照魏國民的伙食標準,也花不了幾個錢,比起這一千塊錢的磚,不知道超值多少。
我遭不住了,睡覺睡覺,感覺要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