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臉皮薄,頓時兩眼含淚地杵在哪兒,劉老夫人見識了容九的厲害,這會兒也不想把孫女塞進東宮,但也不能讓容九這麼羞辱了。
府中不止劉萱兒一個女兒,要是讓人以為,他們劉家都是以丫鬟的規矩教養,那以後還有哪家大族,願意跟他們結親,總不能下嫁給寒門子弟吧。
劉老夫人僵著臉道:「公主說笑了,萱兒自小幼承庭訓,詩書禮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內闈中饋也是幫著一二。」
世家大族的嫡女,都是按宗婦來教養的,年紀小小,便教她們如何執掌中饋,為的是有朝一日,嫁做人婦,能幫著夫家操持家務,不至於被人給看輕了。
容九勾著唇角,漫不經心地問道:「哦?劉老夫人還想讓萱兒姑娘掌東宮的中饋?怎麼,劉老夫人不止有攀龍附鳳之心,還想將太子妃之位取而代之不成?」
劉老夫人臉色大變,強自穩住心神道:「公主曲解臣婦的意思,臣婦無言可辯。」
容九雲淡風輕地坐在那裡,笑著道:「本公主向來憐香惜玉,萱兒姑娘長得花容月貌,嬌弱可人,本公主看著,也很是喜歡,想著一個奴婢而已,明日進宮跟貴妃說一聲,也不是多大的事,貴府與穆家有姻親,穆老夫人看重的世家,本公主自然也信得過,但沒想到,劉老夫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劉萱兒一聽是入宮為婢,驚得臉色發白,踉蹌著後退一步。
她怎麼說也是世家小姐,雖說是進宮伺候小青蘿,但也沒想過會是個宮婢的身份。
世家貴女與宮婢,可是有著天壤之別,一旦淪為宮婢,要打要殺,全是他人說了算,她自小在後宅長大,可沒少見被活活杖斃的丫鬟下人,她以這樣的身份,即便進了東宮,又有什麼出頭之日?
劉老夫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容九,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人老了,難免昏聵,讓公主看笑話了。」
看了半天的笑話,穆老夫人終於開口了,實在是容九那句「穆老夫人看重的世家」,也狠狠地打了穆家的臉。
至於那話,到底是請罪,還是在嘲諷劉老夫人,眾人心裡打著轉。
但劉老夫人卻怨恨上了穆老夫人,覺得她不但不幫自己說話,還當面奚落她,臉色更加的難看。
容九接著穆老夫人的話,笑著往下說道:「人老了,難免昏聵,就得有自知之明,免得徒增笑柄,累人累己。」
一抹腥甜湧上喉頭,劉老夫人氣怒於心,一時間氣昏了頭,脫口就道:「公主身為女子,不在後宅相夫教子,反而在朝堂上擅權干政,如今還要管東宮的事情,皇家子嗣關乎社稷,公主難道想禍國嗎?」
第1645章 懼於威勢
劉老夫人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字字如刃,不得不說,她真是勇氣可嘉!
劉老夫人話音剛落,屋裡瞬間靜如死寂,抽氣聲倒是此起彼伏,別說劉萱兒,就連穆老夫人也被她這一番話驚住了。
劉老夫人這是不想活了嗎?
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她也敢講。
容九眸光幽涼,淡淡地落在劉老夫人身上,卻是不威自怒:「今日是穆老夫人壽辰,本公主不想見血,壞了眾人的興致,劉老夫人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還是懂些進退為好。」
這話如同掌摑,劉老夫人臉上火辣辣地疼,眼前陣陣發黑,心生怒恨,又懼於她的威勢。
但心底的不甘,促使她咬牙怒問:「不知臣婦所犯何罪,公主竟要臣婦的命?」
容九挑眉:「你以下犯上,難道不是大逆不道嗎?」
劉老夫人梗著脖子,恨聲道:「臣婦雖有冒犯,卻罪不至死。」
容九冷笑了一下:「劉老夫人是要與本公主論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