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涼被他拽到客廳裡,然後看見他去陽臺拿棍子要打她。
方涼沒聽見他說什麼,一腳把桌子踢開,然後把垃圾桶一扔向他,聽見他說:「你這個不孝女!」
方涼轉身就開門走了,「砰!」的一聲甩門,沒理方悔會不會出來找,她只想逃離這個她討厭的地方。
方涼走到樓下,聽見三樓方悔在陽臺大喊:「你有種就別回來了!!」
方涼懶的理她,她聽見對面三樓有吵架聲,是遲暮家,可能是因為遲暮回家晚了,沒有給她那三媽做飯,她那三媽也是有病,就淨會讓遲暮幹這幹那,偏偏她父親還幫著那三媽。
方涼跑上三樓那裡,在二樓就聽見遲暮的聲音了,上了三樓看見他家門還開著,有不少人在看,方涼擠進去,看見遲暮站著指著王鹿喊,眼眶還紅了,王鹿就坐在地上哭訴。
「老天爺呀!我女兒不要我啦!」每說一句話就拍一下地。王鹿可是最會用苦情戲來拉攏其他人的憐憫了,所以遲暮總是吵不過她。
「放你媽的屁!你不是我媽!」遲暮大喊一聲,然後看了看周圍,抓起一個東西就往她身上砸,力度沒控制。
「啊!」王鹿被砸到臉,又抓緊機會哭喊,「我女兒竟然打我這個媽!家門不幸啊!」
「□□媽的……」遲暮聲音開始帶上哽咽,因為王鹿一直在說媽媽媽的,遲暮就想起了黎雪。
王鹿還在說:「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接管了你媽養你的權利而已!你不僅不感激,還出手打我!」
方涼心覺不好,遲暮可是不準任何人提起她母親的,別人提一次她就打一次,所以這次也是一樣。
「操!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媽!」遲暮直接上腳,踹了她一腳,把她踹倒。
外面看戲的人發出一聲驚呼。
「啊啊啊!」王鹿倒在地上不起,眼睛裡眼淚流了出來,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打人啦!打人啦!」
方涼在遲暮還想踢她一腳時就把人攔住了,帶著她往外走,不理會身後的話語和指指點點。
方涼拉著遲暮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這個地方她們經常來,這個地方是在樹林子裡的某一處,很少有人會發現,現在已經算是她們的秘密基地了。
方涼轉頭看見遲暮眼裡積著淚水一句話也不說把她抱住,讓她靠她肩上。
她們只要有誰哭了就會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對方,也不說話,畢竟無聲勝有聲。
被她這麼一抱,遲暮哭出來了,哭聲不斷,還在罵剛才的事:「她憑什麼說我媽……她有什麼資格說我媽,我都捨不得說,她為什麼就可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
方涼感覺到肩膀上濕了也沒理,她現在是一個傾聽者加安慰者,不需要說話。
吵架是經常的,看熱鬧也是經常的,都習慣了,就是每次有吵架都會被人當成下酒菜來聊。
遲暮哭了很久才停下來,吸著鼻子,方涼把她放開看著她,在兜里扣扣搜搜的,遲暮知道她在找什麼就帶著餘後的哭腔說:「不用找了,我有。」
然後從褲兜裡把紙巾拿出來擦著眼睛和臉,方涼「哦」了一聲就沒再動了。
遲暮擦完就靠樹上了,方涼也靠樹上。現在是吃飯的時候,她們卻在外面不能回家,真可憐。
看著落下的夕陽,紅橙色的光照在樹林子裡,照在她們臉上和身上,在告示著這一天將要落幕。
方涼突然想起來一句古詩,叫什麼「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她們現在就是斷腸人了。
就是忘了這首詩叫什麼,誰寫的。
方涼看著遲暮,原本剛張開的嘴又合上了,她看著遲暮被紅橙色的光照耀著,遲暮長的挺漂亮的。
長長的睫毛和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