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茶館的,他也不知道根根把他的錢全部掏走了。在他的腦海裡全是李小龍的身影,舞著雙截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勇鬥惡霸的李小龍,還有那身肌肉,一塊塊的鼓起來,還有那腿踢得多漂亮啊,壞人躲在背後都能踢到,這才叫功夫!
闆闆回想著錄影裡的情節,學著李小龍的叫聲,雙手成拳,往前一衝,扎馬沉腰,怒吼一聲:“啊……打……”
走在他前邊,穿著幹部服的人被嚇了一大跳,回過頭大罵道:“打你媽的屄打!小***,大白老天想駭死人?”
魯板被罵得直縮脖子,漲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那人見魯板的樣子,知道是鄉下來的老實娃,也不好意思跟他計較,“我說娃兒,啥子不好學,學人家鬼喊辣叫的,要練武功,找剃腦殼的王麻子。”
魯板聽得直犯傻,那人剛剛罵了髒話,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見魯板還在犯傻氣,指著街頭道:“喏,那兒,趕場天你去找他。”說完轉身進了鄉政府。
魯板記住了王麻子,可是他的肚子已經餓得直打咕咕了,手往衣袋裡一摸,錢呢?錢哪兒去了?這才回想起好像是弟弟撈了去。魯板撒開腳丫子就跑,小河鄉中學的位置他不曉得,只得一路問過去,總算在學校的樓板房裡找到了魯根。而這時的闆闆已經餓得開始喘氣了。
魯根裹著被子正呼呼大睡,魯板站在弟弟的床面前,焦急不安,他想把根根叫醒,可又怕他生氣,但是不叫的話肚子在叫。走來走去,好半天了,魯板才鼓起勇氣把根根推醒。
“你整啥子**!沒看到我在瞌睡啊?”根根說完翻個身繼續睡,使勁地閉上眼睛。這時候闆闆的肚子就像打雷一樣叫喚起來,闆闆說:“根根,我肚皮餓很了,你把錢還我。”
魯根裝作沒聽到,理也不理他,闆闆又重複說了兩遍,魯根還是沒反應,闆闆急了,反正老子要出去打工的!反正老子去了不回來的!這麼發狠想著,手上就開始動作,一把按著魯根的脖子,一拳就往根根的臉上捶去:“小狗日呢!把錢還我!”
狗急了還跳牆,何況闆闆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他小學沒讀完就開始做活路,渾身是勁,根根打小就嬌生慣養,他娘把他捧在手裡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一拳下去,打得他整個頭髮黑暈,耳朵裡嗡嗡直響,之前是在裝暈,這會兒是真暈。
闆闆提起拳頭又往下捶:“你還不還?你到底還不還?”
根根的鼻血都被打飈出來了,眼淚混著鼻血塗成了一張大花臉,魯根“昂”地一聲就嚎哭起來:“別打了,我還你就是,別再打了……啊嗚……”
揭開床單,再揭開床單下的棉絮,然後是草蓆,魯根把闆闆的錢拿了出來,闆闆抓起來就跑。他之前就想跑了,根根流鼻血的時候他就被嚇得腳發軟,可是剛才的拳頭撞到根根臉上時,他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快感,就像看李小龍打壞人一樣“啊……打……”從小到大的怨氣被髮洩了出來,所以他沒跑,闆闆把自己想象成了李小龍,可惜他沒有叫出聲勢驚人的“啊……打……”
闆闆在街上吃了一碗米線,一個大碗的米線,但是隻算半飽。這是他第一回吃米線,這東西就像麵條一樣,白白嫩嫩的,比麵條爽口多了,闆闆舔舔嘴唇,把錢拿出來,數了數,只剩下八塊錢了,根根這個***……不對!他如果是***,我也是***。闆闆在心裡推翻了這個罵名,想了一會兒,小雜種!根根這個小雜種……也不對,雜種就是娘和別的野男人偷生的!還是***好,反正爹也不是個東西,根根是***,我不是。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