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蝶的事定下後,白玉妍的親事也開始進入了準備階段。至於周氏那邊,也不知秦月禪跟老太太說了什麼,年後沒多久,老太太就話說周氏一個人管理這一大家子也不容易,讓秦月禪以後為她分擔一些。如此一來,這就變成了兩個人在管家。周氏的權力—下子就被分割了一半,秦月禪又是個聰明的,好幾次都差點揪出周氏往年在賬上做的手腳,因此這兩人一直就在明爭暗鬥著,誰也沒個舒心的時候。
白文妍心裡明白,老太太之所以會這樣安排,不是聽了秦月禪說了葉眉的事,就是她自己查出了什麼來。因此才會這樣直接削了周氏的管家權,算是狠狠下了一番警告。
不知不覺,夏天就過去了,秋意漸濃之時,周氏終於把白文蘿的親事提了出來,老太太也開始認真考慮起這事。
原先,白文蘿從京州康王府回來後,確實是閃過一些念頭的。倒是沒妄想要與康王府結親,白文蘿畢竟是庶出,王府不可能看得上。所以就只是想拉拉關係,只要能與其旁支結上親,也是好的,畢竟那是皇親國戚。而且康王妃當時特意多留了白文蘿那麼些日子,這樣的態度,不讓她多想都不行。
然而奇怪地是,自從白文蘿回了西涼後,康王府那邊似乎就一下子改變了態度。白府曾多次想要結交,卻都被給客氣地擋了回來。
眼下白文蘿快十五了,這事再不定,就晚了。既然對方那邊無意,老太太便也只得把那份心思拋開了。只是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期盼得太高了,這一回忽然掉下來,就很難有看得滿意的人家。於是這一拖,就拖到近了白玉妍的大日子,偏那選的吉日又近年底,府裡只得先緊著這事開始忙了起來,老太太便乾脆決定,白文蘿的親事就等白玉妍出嫁後再說。
這是進了白府二年的一場雪,還有三天,就是白玉妍的大婚之日了。白文蘿進了白玉妍的房間後,只見裡面一應東西都被貼上了大紅的喜紙。白玉妍穿著一身粉色的褙子,坐在坐在那炕上,不知在縫製著什麼。
“大姐姐怎麼這會還在動針線!”白文蘿走過去笑著說道。
“哦,三妹妹過來了。”白玉妍抬起頭,就喚丫鬟上茶。
“難不成大姐姐的繡品還未做完!”白文蘿也不等她招呼,就在她旁邊坐了下去問道。
“不是,就是閒得心裡有些慌,便隨便動動手,打時間罷了。”白玉妍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炕几上那個做了一半的荷包說道。
這會白玉妍房裡的丫鬟棒著茶走了—進來,白文蘿一瞅,已經不是之前跟在白玉妍身邊的洗翠了。她笑了笑,接過茶,等那丫鬟退出去後才問道“老太太把你身邊的丫鬟全給換了。”
白玉妍往外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嘆了口氣道:“嗯,換了才能放心吧,只是可憐她們幾個跟了我那麼多年,最後也沒撈著什麼,就都陸陸續續地被打了出去。”
之前那件事,老太太當時不過是為了不把這事張揚出去是,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只禁了她的足。後來才開始一個一個,不動聲色地把她身邊的丫鬟全給換了。她到底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那一路走到現在,多少也明白了些事情,這就是內院裡的生活。她雖然覺得委屈,卻能忍受得住,至少比起讓她在冬天裡用冰水洗衣服,要好受得多了。
以後,她也要學著這樣生活嗎,白玉妍面上不由得高出幾分既迷茫又惘然的神色來。
白文蘿看了她一眼,掀開茶蓋,輕輕喝了一口,然後才道:“再過三天就是大姐姐的好日子了,怎麼還這般不開心?”
“三妹妹何必問這個。”白玉妍回過神,笑了一下。這一年來,她們之間的感情拉近了不少,雖然兩人一直就沒點破那件事,但也都知道對方心裡頭清楚。這種感覺很奇妙,故而白玉妍倒是沒少同她說些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