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呆愣的看著她,有種你還記得幾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菏的即視感。
“吶,你繼續。”她隱約想起了什麼。記憶開始從江美景的一字一句中得到完整修復。
那些流落在外的艱辛時光,在沒有好心的老方丈之前,在兩個人從逼仄破舊的街道相遇時。然後結伴而行,相濡以沫。夏暑冬寒,沒有冒著熱氣的包子,有的,只有兩個幼小可憐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老天垂憐,她們以少林寺為家。時光荏苒,直到有一天,喜從天降。這喜,自然無關秦拾。
“秦拾,我把佛珠送給你。我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好不好?”她認真的望著她,戀戀不捨。
“秦拾,我走後你會想我嗎?”她倔強,再次開口。
“那你走了還會記得我嗎?”秦拾問她。
“我當然會記得你!秦拾,等我回到江家就會派人來接你。”說這話時,她的神情是雀躍的。
“好。若你能來,我就會跟你走!”
江美景不停的說著,其間都沒有歇一口氣,從頭到尾,從少時離開說起那場突發而來的車禍,從那場拳賽甦醒說到內心對秦拾的複雜感慨。江美景知道,自己不能停。她要把始末說清楚。這樣,秦拾懂了,兩人自然會毫無芥蒂。
秦拾安靜的聽著,蘇名越也安靜的坐著。而知悉一切的良辰只是默默的守在一邊,內心真誠希望,兩人能夠抓住這段隔年的友情。
“秦拾,我就是那個當年和你同甘共苦的人呀!”江美景實在受不了秦拾此刻的安靜,靜的像是消失了所有的溫柔氣息。
秦拾拿出脖頸間的佛珠,撫摸撫摸,指間溫潤。
“秦拾……”
秦拾看著她那一副忐忑的神情,不由的思緒回到了那年冬日的大雪。也就是在那場大雪裡,她失去了自己患難與共的朋友。一去不回。她甚至猜想過,她的好朋友,那個說好要做一輩子朋友的人,是不是匿跡於天地了?
她望著江美景,記憶裡的輪廓漸漸貼合。
“怪不得……”她口裡喃喃,怪不得初次相見,便覺得親切。
原來,你已經出現。
初見,不敢異想天開,將她認作你。豈料,世事弄人,終於歡喜。
江美景這才體會到呼吸間的緊張,眼巴巴的望著秦拾。生怕自己被人嫌棄了。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小時候放我鴿子的人?”
江美景有點發呆,臉突然紅了起來。“吶~”點點頭。
秦拾怔怔的看著她,表情無比糾結。時而沉默時而沉思,就在江美景忍不住要跪下抱大腿的時候,秦拾突然噗嗤一聲笑了。
她笑罵一句,“都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你還是這副蠢樣子!”她笑得很開心,以至於到最後眼睛都有了溼潤。
直到親口聽江美景承認,她幼年的遺憾終於被填補,如此,沒有什麼道理在這時不開懷,不流淚。
江美景聽她嘲笑自己蠢,若按平時,肯定會嘲諷回去,可她卻是笑了出來。
“是呀!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欠揍!”
兩個人哭著笑著。也只有經歷過那段飽受飢餓互相扶持的歲月,才能明白,此時的相遇是多麼的令人感動。
感謝有你,感謝你還在我身邊。
命運陰差陽錯,多虧你我緣分不淺!
良辰與名越互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欣慰和歡喜。
秦拾登時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我說忘了什麼事呢?”她看著良辰美景,問,“我的接風宴呢?!我的滿漢全席呢?!”
見沒人理,秦拾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名越回來有蘇老爺子鋪張浪費,我回來連頓好點的飯都沒有?!有你們這麼做朋友的嗎?!呸